他放开云轻挽,带着茧的手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对不起。” 云轻挽微微一怔。 荀淮宴嘴里的‘对不起’这三个字不亚于‘爱’,她从不敢想象他会这样说。 云轻挽挥开他的手,飞快起身扣好扣子,又把衣袖拉下,遮住那些吻痕:“明天吃完早饭你就走吧。” 说着,也不管别人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拉开门就进厨房继续忙。 荀淮宴坐在床上,懊恼又急切。 他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好不容易才留下,又把人给惹恼了。 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怎么突然就没用了…… 厨房里,云轻挽努力平复心情。 没一会儿,荀淮宴也过来帮忙,但她却视而不见,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直到晚上打烊,趁着阿嬷在给江安安洗澡。她直接抽出张五十块递过去:“路口有家宾馆,你住那儿去吧。” 荀淮宴看了眼钱,没有接:“那你怎么跟安安解释?” 云轻挽失神了瞬,但还是装作不在意:“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几个月没见他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听了这话,荀淮宴皱起眉,却没反驳。 他时常接到紧急任务,几个月不回家是常事。 纵然云轻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荀淮宴还是没有接。 云轻挽捏紧了拳:“你都说我们没有感情,婚姻也没存在的必要,还坚持什么?” 荀淮宴看着她,眸光幽深:“那如果,我爱你呢?” ======第27章====== 似曾相识的话让云轻挽整个人僵在原地:“你……” ![]() 荀淮宴第一次大方承认:“云轻挽,我并不讨厌你,甚至很爱你。” 他站的笔直,表情正经严肃地不像表白,反而像在做汇报。 “我一开始的确不喜欢这段被强迫的婚姻,还有不了解的你,在这段婚姻里,我也让你受了很多委屈,这些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骂我不会还口,打我不会还手。” 说着,荀淮宴像个老干部似的拧起了眉:“你可以记我一次大过,但不能直接开除我。” 听着这些话,云轻挽险些被气笑。 和着她到现在自己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 云轻挽硬下心,正想狠点把人赶出去,洗完澡的江安安突然跑到荀淮宴面前,伸手求抱:“阿爸,今天安安要跟阿爸睡!” 荀淮宴俯身将江安安抱起。 孩子又立刻叫着:“阿爸,明天送安安去幼儿园!” 听到这话,云轻挽僵住。 她差点忘了,江安安还等着明天荀淮宴送他去幼儿园呢。 荀淮宴揉了揉江安安的头:“要阿爸送你去幼儿园,就乖乖听你阿妈的话,睡里面去。” 云轻挽将钱揣回口袋,把孩子抱了回来往里屋走:“听话,不要打扰阿爸休息。” 阿嬷正给江安安铺着床,见她把孩子抱进来了,还是忍不住问:“驭城还睡外头?” 云轻挽把孩子放在床上:“我让他住宾馆去,他不肯。” 阿嬷叹了口气,他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等哄睡江安安,云轻挽才出去。 然而外头已经空无一人。 朝角落看去,那军绿色的包已经不见了。 荀淮宴走了? 云轻挽下意识地跑出去,四处张望。 街上只有几个陌生行人,不见荀淮宴的影子。 她缓缓垂下眼,不觉握紧了手。 荀淮宴走了,自己该松口气才对,心里怎么反而有些空呢? 转念一想,云轻挽也释怀了,毕竟那事自己两辈子都抱有期待的男人,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忘记的。 云轻挽转身回到店里,关上了店门。 次日。 天亮没一会儿,云轻挽叫醒江安安:“安安,醒醒,该上学了。” 江安安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阿妈……阿爸呢?” 云轻挽顿了瞬,只当没听见地把他抱起来去洗漱。 等打开店门,却见外头站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江安安眼睛一亮,直接跑了过去:“阿爸!” 云轻挽呆看着昨天突然消失,今早又突然出现在店门口的荀淮宴,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走了吗?” 荀淮宴神色从容:“你不是让我住前面的宾馆吗?” 云轻挽一噎。 “我们一起送安安去幼儿园吧。”他又说。 云轻挽抿抿唇:“你去吧,我还要忙店里的事。” “我不认识路。” 荀淮宴给出个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云轻挽无奈,只能跟阿嬷打了声招呼,带着两人朝幼儿园走。 风卷起地上几片枯叶,吹到尖头小皮鞋面前。 张燕走到店外,看了眼宾来饭馆的招牌,不甘和嫉妒的目光落在渐渐远去的三人背影上。 “云轻挽,你从我身边抢走驭城,现在凭什么过的这么好。” ======第28章====== 路上,荀淮宴给江安安买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和杯豆浆,又给云轻挽买了份煎饼, 她刚吃了两口,江安安就说不想吃了。 她顺手接过被咬了一半的包子,撕下沾着豆沙的部分,喂到孩子嘴里:“不吃的话会饿的,听话。” 江安安嗯嗯叫着,抱着荀淮宴的脖子躲开。 云轻挽没办法,只能自己吃了他剩下的,而手上的煎饼却也吃不下了。 她正想着带回去,荀淮宴却拿过去塞进自己嘴里。 云轻挽愣住。 “阿妈吃安安的早饭,阿爸吃阿妈的早饭。” 听着江安安的话,她脸色一红:“你要吃我去帮你买……” “不浪费粮食是部队纪律之一。”荀淮宴从容回答。 云轻挽哑口无言。 她也没打算浪费啊。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幼儿园门口。 门口不少骑着二八大杠送孩子的人,一群人中,荀淮宴的军装格外显眼。 荀淮宴刚把江安安放下,就围上来几个小朋友。 “安安,这就是你爸爸吗?” 江安安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自豪,拉着荀淮宴的手扬起头:“对,这是我阿爸,他有枪,专门打坏人的!” “哇!安安的爸爸好厉害!” 稚嫩的赞美此起彼伏,让云轻挽想笑又有些心酸。 在那边的机关幼儿园,江安安从没感受过此刻因为荀淮宴是他爸爸的自豪感。 荀淮宴摸摸孩子的头:“快进去吧。” 江安安仰头看着他:“阿爸,等安安放学,你也来接我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