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勤安走近她身边,叹道:“行吧。” 说及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我这段时间统计出来的人数,你看看。” 盛初禾一看,就见纸条上竟然写着青云帮在每个地方的势力,分别有多少人,蝇头小字,记录得非常详细。 白勤安压低声音:“如果你是想灭了青云帮,我劝你还是谨慎考虑。” 他的面容十分严肃:“青云帮的势力之大,渗透之深,真的超出你的想象。总之,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无比郑重。” 盛初禾心底一暖,她有些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白勤安认真道:“你给老子记住,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背叛你,我白勤安都不会背叛你。” 说及此,他拍了拍盛初禾的肩膀:“行了,走吧。妈的,热死老子。” 说话间,他带着盛初禾下了天台。 如是又过了几日,一切照旧。 一直等到三日后的傍晚,大概是陈玉钦开始尝试着进一步和贺六知打好关系,他对盛初禾和贺六知发出了晚膳邀约,邀请他们去陈玉钦的家中做客。 陈玉钦非常热情,盛情难却,于是等到了下班后,贺六知带着盛初禾,直奔陈玉钦的家。 陈玉钦是个绝望的文盲,所以最讨厌别人拿他的文盲点说事,非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知识渊博的学者。 所以他的办公室挂满了古籍,装扮成很有学识的样子,而他的家也是如此。 在国外现代化全都传入国内的现在,几乎每一户的高门大户都已经住进了别墅,可陈玉钦非是看不上,自己在黄浦江边买了块空地,造了栋古色古香的大宅院。 宅院里头山水花卉,应有尽有,每个院子都装修成非常古色古香的样子,竭力想要证明自己是个有风骨的读书人。 陈玉钦带着贺六知参观家宅时,有些自豪地问他:“小六爷,您觉得我这宅子如何?” 贺六知似笑非笑:“不错,颇有雅兴。” 陈玉钦又问:“那,和小六爷您父亲的上京老宅比呢?” 贺六知:“那老宅不是我建的,不好说。” 陈玉钦笑道:“我这宅子,也不是最近才建的,都已经快二十年咯。” 贺六知又点头:“不错。” 陈玉钦:“我曾有幸去过您贺府的上京宅院一趟,实在是漂亮,端庄风雅。” 贺六知淡淡道:“不过是栋老宅子而已,又破又阴森,没什么好的。” 陈玉钦笑道:“小六爷此话差矣,那宅子能有多老?总不会比皇宫还老吧?” 贺六知:“差不多吧,当年始祖入关后,修葺紫禁城时造的,都好几百年了,后来陆陆续续又修葺了好几次。” 陈玉钦:“……” 陈玉钦有些结巴:“这、这么老。” 贺六知像看智障似的看着他:“不老能叫老宅吗?老宅前后不知换了多少主人,最早是几百年前第一代大阿哥住的皇府,后来又几经易主,阿哥换了好几个,亲王也轮了两位,等后来分配给我祖父时,我祖父又将宅子里外前后都修葺了一遍。” 陈玉钦不说话了,脸上也火辣辣的。 他觉得贺六知就是在讽刺自己,讽刺自己是个暴发户,没有历史底蕴。 就算他把宅子造得这么传统这么古色古香又怎么样,这宅子住过阿哥吗?住过亲王吗?和紫禁城离得近吗? 妈的,都怪自己这张贱嘴,非要说这个话题,自取其辱! 陈玉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干声道:“不提这个,不提这个,哈哈。走,去前厅。” 陈玉钦带着盛初禾和贺六知入了大厅,厅内家具亦是全套的黄花梨木,只是雕刻的花纹是龙纹,这在贺六知这种八旗子弟来看,是很大不敬的。 不过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封建时代,所以贺六知只是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一路走来,能感觉到这宅子的守卫很森严,可见陈玉钦也是怕被人报复,所以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 陈玉钦给他们倒了茶,是上等的碧螺春。 盛初禾和贺六知才喝了两口茶,就见李经年也踏入了正厅来。 李经年还带了一份礼物,显然也是来上门做客的,陈玉钦非常热情地招呼他也入座,这才让下人准备上菜,开始进入晚宴主题。 贺六知有些冷漠地看着李经年,可李经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埋头喝茶,彷佛不认识他们一般。 等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后,陈玉钦则很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多吃些,又亲自给贺六知倒酒,边和贺六知探讨着鸭子要怎么烧才美味,鱼怎么处理最鲜美。 又说这酒是他亲自酿的,非常醇香,度数也不高,非要贺六知多喝点,热情得不像话,仿佛真的只是简简单单地请他们吃饭。 一直等到饭局过半,酒已经见底,陈玉钦作势起身,要亲自去酒窖拿酒,可谁知才刚起身,就身形微晃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李经年见状,作势起身:“我去拿就好,帮主稍等。” 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对着一旁的盛初禾递了个隐晦的眼色。 第162章 苦情 盛初禾接受到了他的眼神,微微皱眉。她看了眼醉醺醺的陈玉钦,又瞥了眼同样微醺的贺六知。 陈玉钦哪怕喝醉了酒,也依旧拉着贺六知说话,从北平说到黄浦,又从黄浦说到生意。显然是正在兴头上。 她稍作犹豫,又看了眼李经年,李经年又回头看了眼她,始终在对她使眼色。 盛初禾到底是站起身来,跟着李经年走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朝着酒窖的方向走去。 酒窖在地下室中,推开一扇尘封的门,里头便是面积极大的藏酒室。 李经年率先迈了进去,下了通往地下室的台阶,进入酒窖深处。盛初禾则努力后脚跟上。 只是酒窖内光线极其昏暗,盛初禾走入其中,眼前漆黑一片。她闭上眼停下脚步,直到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才终于重新睁开眼来。 只见偌大的酒窖内是一排又一排的酒架,酒架上堆满了酒,密密麻麻。 再放眼望去,偌大的酒窖内,根本就没有了李经年的身影。 她皱着眉继续往里走,一边找着李经年的人影,可依旧毫无线索。 直到她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向酒窖的出口处,才看到出口处的石门已经被关上,整个都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线被渗透进来。 盛初禾嘴唇紧抿,正打算原路返回,可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她的嘴唇和腰肢,将她带到了角落里。 盛初禾慌乱地回头望去,便见在自己身后的正是李经年。 李经年低声道:“别出声。” 盛初禾眨了眨眼。 他转而将盛初禾压在了墙壁上,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距离近到让盛初禾觉得很唐突,让她不由皱眉。 李经年在她耳边用密语道:“想不想活命?” 盛初禾又对他眨了眨眼。 李经年这才松开了禁锢着她嘴唇的手,低声道:“好,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来青云帮的真实目的。” 盛初禾眸光微闪,皱了皱眉。 李经年声音严厉:“想活下去就告诉我。” 李经年:“想保护贺六知的话,就必须告诉我。” 盛初禾的脸色这才猛得变了,她沉下脸来:“你们要对贺六知做什么?” 李经年眉眼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