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森收了视线，脸色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他知道许慕雪知道帮他想明白，不可能跟他有任何超过尺度的接触，说：“我过去洗澡了，你早点睡。明天早上……”

许慕雪问：“我睡你那边，还是你睡我这边？”

靳森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慕雪拿了睡衣说：“要一起吗？”

靳森沉声道：“你今天并没有喝酒。”

“对，我没有。”她给他确定的答案，而后温和看他，耐心十足。

“不太合适。”他有些迟疑的说，“你很吃亏。”

许慕雪依旧抬眸看着他，深黑色的耳饰，如同她的眼眸，一样漆黑，一样欲。

那种邀请，格外温柔，没那么低俗。

352

靳森还在思考时，许慕雪已经走进了浴室。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锁门，但是哗哗水声，让他心里开始烦躁。

靳森其实有些后悔了，可也没那么后悔，当正人君子，总不会是错误的选择。

他正打算抬脚出去，许慕雪的声音传来：“靳森，有毛巾吗？”

“有。”他定神，转身出去拿了一匹崭新的毛巾，回来后浴室的门已经开了，只不过里面水雾缭绕，他看不见她的背影。

许慕雪伸手出来拿时，脚滑一下，差点摔倒，好在她抓住了靳森的手臂。

许慕雪用的手劲很小，痒痒的。

靳森喉结滚动着，垂眼看着她的手，总感觉她是故意的。

许慕雪很快站稳，他要撤了，她问：“不进来？”

果然是故意的。

靳森莫名失落，她熟练得像个惯犯。他想，不行，他还是得远离她，他往后退一步，说：“你经常对人家这样？”

许慕雪神色如常：“我从来不对别人这样。进来吧。”

她说完话就往里走了，许慕雪对着镜子擦头发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替我擦吧。”许慕雪不由分说把毛巾递给他。

靳森也没有拒绝，两个人都很安静，唯一区别是，许慕雪很自然，而靳森有点紧绷。他似乎有点排斥这样，但似乎也很接受。

五分钟后，他放下毛巾。

许慕雪转身看着他，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他们亲在了一起，然后他们回到了房间里。

她记得她是带了避．孕工具的，不忘提醒他：“在我包里。”

靳森起身时候，额头上都是汗。

他如同一个机械玩偶，许慕雪说什么，他都照做了。只在最后，他蛮横的没有听她的话。

许慕雪翻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她说：“是不是喜欢我主动？”

靳森轻喘着气，说：“你从来没有主动过，或者说，从来没有不带目的的主动过。你对我总是很冷淡。”

许慕雪跟他躺在一个被窝里，把灯关了，他们谁也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许慕雪温和的说：“你大概就是喜欢。”

靳森没有解释，喜欢是喜欢，可是结束之后容易想起曾经，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脚悬着，不踏实，再严重点，得患得患失了。

他特别讨厌患得患失的感觉。一个男人多愁善感，准没好事。屈琳琅不会给他这种感觉，但是许慕雪会。

许慕雪见他没有说话，凑过来抱住他，靳森僵硬了一会儿，还是把肩膀借给她枕了。

“靳森，我今晚想睡个好觉。”许慕雪说，“工作上的事情，真的很累。”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动都没有再动。

“你呢，累么？”

“还好。”靳森想，或许是许慕雪身体不好，所以她才累的。

这样一想，他挺难受。她都是为了小蝴蝶，身体才这样不好。靳森看着睡着的她，也有怜惜。她利用了他害他日子过成这样，可她自己似乎也过得不好。

靳森这一晚失眠了，他看了许慕雪很久很久，不知道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时睡去，只是睡意朦胧间，他感觉到许慕雪似乎亲了亲他，而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靳森一半内心平静下来，欢喜雀跃，一半却在心碎。

割裂的感觉，几乎是他最近以来，最多的情绪。他时常很矛盾。

靳森闭着眼睛，装睡。

很快许慕雪起了床，靳森能听见她哄小蝴蝶起床的声音，同样温柔至极，小蝴蝶叽叽喳喳跟她聊上天了。

小蝴蝶是个跟屁虫，一直妈妈妈妈叫个不停，许慕雪走哪她跟哪。

路过客房时，路过靳森的房间，看见躺在里面的大男人，又疑惑的挠了挠头。

爸爸居然跟妈妈睡的吗？怪不得妈妈昨天没跟自己睡。小蝴蝶昨天可是跟妈妈示好过的，但妈妈没答应。

靳森起床时，小蝴蝶跟许慕雪已经吃过饭了，靳森吃饭时问许慕雪：“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许慕雪道：“今天我还没走。”

靳森刚想说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对上她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想问的似乎就是这个，于是他没有再说话。

许慕雪白天带小蝴蝶玩，下班时间又去接他回家。有的事情一旦开了闸，就如洪水猛兽，有过一次，便不再隐忍，他们每一天晚上，都在缠绵。

不分你我的时候，靳森觉得内心平静。

只有最后一天晚上，双方都默契的没那个念头。许慕雪打算跟靳森聊会儿天，她想点支烟，但靳森固执的把整包烟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许慕雪问：“要在一起试试吗？”

靳森下意识拒绝：“算了。”

可说完，又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该做的都做了。他努力的想找几个理由，但最后发现，他其实就是不想，他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念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抱歉。”

许慕雪没有开口。

靳森就有点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怕许慕雪生气，再也不见他。又觉得她不见他也应该。

几番斟酌想不出说什么，他直接冷着脸从她床上起来离开了。

态度真的特别冷漠，以至于许慕雪有些愣神。

353

靳森躺回自己房间时，就开始烦躁了。

他想，在许慕雪看来，他应该十分莫名其妙，甚至觉得他只是贪图她的身体。

靳森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也知道，方才从许慕雪那出来，他很冷漠，不近人情，像极了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

他应该去跟许慕雪道个歉的，可许慕雪这会儿大概不愿意见他。他又把他们的关系，越弄越僵了。

许慕雪如今对他，已经足够温柔跟耐心了，没有人爱用热脸贴冷屁股，他或许已经把她的耐心给耗尽了。她并没有义务，陪着他，在他身上消耗时间精力。

只要许慕雪想，她身边可以有千千万万的男人，他其实也能看懂她，她不是非他不可，对许慕雪而言，他不算重要。

是他恳求她，给他时间弄清楚怎么想的，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恳求她帮忙的人。即便许慕雪不帮他，也是他自找的。

靳森越想，就越烦，也就越不想开口。他点了支烟，在漆黑的房间里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开门声。

靳森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情不自禁心跳快了一拍，抬头时，就看见许慕雪从门口走了进来，靳森屏住呼吸。

他没有想过，她还会主动过来找他。

许慕雪开了灯，蹙着眉，靳森似乎很喜欢坐在黑暗当中，她撞见过不止一次了。

她走到他的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来，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直到她抽走了他手上的烟，他才反应过来她的意图，他没反抗，任由她把烟丢进了烟灰缸。

许慕雪说：“不让我抽，你自己反而抽。”

靳森在她的注视之下，僵硬的开口说：“我不是因为你提的建议不高兴，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许慕雪默默的听着。

“我挺渣的是不是？什么都跟你做了，你提的要求其实也挺正常。”

许慕雪道：“是我主动的，而你也没有想好，你不愿意试着在一起也正常。”

“哪怕是你主动，我也做了不是吗？”靳森心情复杂的反问。

许慕雪对上他的眼睛，他在检讨自己错误的同时，眼底又是茫然。

“没事。”许慕雪说，“我提的也急，慢慢来吧。”

靳森似乎还有话要说要说，许慕雪道：“真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你自己做好决定告诉我。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站在我这个位置，我有足够的试错成本，对我而言，其实算不上损失。就当……对当年利用你的补偿。”

靳森一怔，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之前的事。

许慕雪在他走神的时候，喊了他一声，靳森闻声低头，她微微压住他的脖子，跟他嘴唇贴嘴唇，却只是贴着，再没有其他动作。

她的手在他脖子上摩挲着，说：“睡觉吧。”

“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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