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席彧看着她一笔一画干净利落的签下“鹿籼籼”两个字,忽然冷笑起来:“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让你签字,就该让你先打掉孩子。” 他收回那份离婚书。 鹿籼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股子恨意从她的眼底里迸发出来。 她想到了鹿夏那句丧心病狂的话——“席彧都有了我的孩子了,你说他还要你的孩子做什么?!”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他派鹿夏来弄死她的孩子的?! “宫席彧,你不是人!!” 鹿籼籼一巴掌甩了过去,宫席彧没有躲,硬生生挨了她一记耳光,仿佛只有这样,他疼痛的心才能好过一点。 “宫席彧,我现在后悔了,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会爱上你。” 来世? “你想寻死?” 宫席彧紧张掐住她纤细的腰,鹿籼籼也不回答他,突然大笑起来:“瞎了真好,这辈子都不用再看到你和那个女人肮脏的嘴脸了……” —— 鹿夏看着宫席彧从鹿籼籼的病房里出来。 该死的,为什么那个女人这么命大?那个孽种死了,她的子宫也被摘除了,为什么她还能活得下来?! 宫席彧不是亲口答应她不会让她好过的吗? 为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对她做? 他是下不了手吗?! 鹿籼籼,我发誓你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 —— 鹿籼籼拖着孱弱的身子搭上计程车回到小公寓。 她疲倦地窝在沙发里,一手默默抚上平坦的小腹,她的伤疤又痛了。 她又想她的女儿了…… 宝贝,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没能保护你…… 鹿籼籼靠着沙发默默落泪,忽然门边的钥匙孔里咔哒一声,“谁?!”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空气里弥漫起恐怖的气流,鹿籼籼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她,“宫席彧?!”她惊慌失措,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躲到了沙发后面。 “籼籼,别怕,我是来看望你的。” 鹿夏的声音吓得人汗毛立起。 “鹿夏,你这个杀人魔鬼!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鹿夏看着鹿籼籼摸索着躲到了沙发的后面。 她以为这样就能躲得了她吗?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其实那天你和我同时送入医院,医生给你做了引产,原本你肚子里已经八个月的孩子还有机会活下来,但是席彧只顾着救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哪里管得上你那个来路不明的孽种,所以白白就这么死了。” 鹿夏编着瞎话,却真的刺激到了鹿籼籼,原来她那可怜的孩子可以活得下来,是宫席彧残忍的杀死了她?! “鹿夏,你该死!你和宫席彧都该死!!” 鹿籼籼寻着声音冲了过去,鹿夏反手将她推倒在厨房的灶台上,“不,该死的是你,你不是很想你的女儿吗?那么你就赶紧下去陪她吧!” 刺啦一声。 鹿夏砸碎了什么东西。 然后一阵滚烫的热浪冲了过来—— 鹿夏用打火机点燃了整个人厨房。 一瞬间到处是乱窜的火星,烧到了地上的地毯,然后是布制的沙发。 鹿籼籼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到身体四周火焰烈烈灼烧。 她放火烧她? 她要活活烧死她?! “救命!救命啊!!” 鹿籼籼跑到门边,鹿夏先一步跑了出去,她从外把门反锁。 “鹿夏,你开门,鹿夏,你这个魔鬼!!” 鹿籼籼不停拍着门。 黑烟越烧越浓,窜入她的口鼻之中,几分钟后,鹿籼籼晕倒在门边,浑浑噩噩的脑海里恍然看到了宫席彧的脸…… “席彧……救我……席彧哥哥……救我……” —— 宫席彧坐在车里,右眼皮一直不安的跳动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般地上了车,让司机往鹿籼籼的公寓方向开来。 只不过正值下班时间,一路上都太堵了。 大大小小的车子把车道堵得滴水不漏,不远处一栋低矮的公寓楼黑烟冲天,大火无情的正吞噬着两层楼的某间公寓。 坐在副驾上的林助理接到了一通电话,惊慌地朝向后座:“宫、宫总,不好了,太太——太太她出事了——” “她怎么了?!” 宫席彧抬头一眼就看到伽菋星肆零久伍柒零捌捌久了那栋熊熊燃烧的公寓楼,鹿籼籼?!!他发疯似的跳下车朝着那栋楼跑去。 跑到楼道口的时候,三四个消防员冲了过来将他阻拦住。 “先生,楼上大火,你不能上去!” “放开我,我妻子在上面!“ 林助理追了上来一起拦住他:“宫总,来不及了,太太她——她……已经死了……“ 第十六章:宫席彧抱着尸体不放 “来不及了,太太她——她……已经死了……” “太太……焚火自杀了……” “闭嘴!!统统闭嘴!!” 宫席彧就像疯了一般冲进大楼里,几个消防人员都招架不住,就看楼上下来几个消防人员,他们手里抬出来一具焦黑的尸体。 说是从二楼鹿籼籼公寓里发现的。 宫席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只眼怔怔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尸体。 “籼……鹿籼籼?!!” 男人冲过去死死抱着尸体不放。 他不能相信这就是鹿籼籼,“骗我的,鹿籼籼,你他妈的骗我的!!” “宫总,你冷静点。” 林助理上前拉开宫席彧,但宫席彧已经整个崩溃。 鹿籼籼死了…… 他憎恨入骨的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 鹿夏站在对面小花园里看着还在冒着余烟的公寓楼。 她看到了宫席彧,男人最终抱着尸体一起上了车。 望着开远的车子,她嘴角咧开一抹阴冷的微笑: 鹿籼籼,你终于死了…… 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 鹿籼籼的葬礼在三天后进行。 宫席彧守在灵堂后面,空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里,只有他和躺在棺材里的那具焦黑的尸体。 真是可怜。 活着的时候,她被挖走了眼睛,子宫,还有那个没能啼哭一声的孩子…… 连死的时候,一张脸孔烧得面目全非,都没人为她留个全尸。 “宫席彧,我现在后悔了,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会爱上你。” 男人的脑海里满是鹿籼籼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她微笑着的嘴角。 鹿籼籼,你赢了! 宫席彧望着尸体笑了,笑得自己的胸口裂开一般的疼,仿佛一辈子也无法愈合。 —— 葬礼开始。 来来往往的宾客议论纷纷,因为灵堂里摆满花圈、挽联,独独棺材迟迟没有被推出来。 宫席彧疯了。 整整三天三夜他守在棺材旁边寸步不离,他不允许任何靠近鹿籼籼,谁要进来把棺材推出去都会被他吼出去。 这里就只有他和她,谁都不许来打搅他们。 男人又笑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失常的表情了。 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棺材里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只有他能听见寂静的空气里有别人听不到的笑声:“席彧哥哥……看这里,席彧哥哥……我在这儿呢……” 鹿籼籼在对他笑。 鹿籼籼抓着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 “席彧哥哥……如果我有危险的话,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不对?“ “才不呢。” “那你就永远都见不到我咯,我打赌你一定会哭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