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起哄:“周总,小鱼儿这裙子,怕是里面没穿内衣吧?这一脱,不就真空了?” 周奚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就跳个舞的时间,被看两眼又怎么了?还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 “周总大气,不如让我来帮妹子一把?” 那人恶劣地凑向余鱼,双手朝她衣领伸过去。 余鱼捂住胸口,求助般望向周奚。 周奚却不看她,还很惬意地招来侍者,要了杯红酒。 余鱼知道,她是指望不了这位金主了。 可她又能指望谁呢? 厉铭岁吗? 那更是天方夜谭。 余鱼死死地咬着嘴唇,手指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多想捡起球杆将这群人都抽一顿。 可她不能。 她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赶紧找出周奚的罪证,才算对得起这一辈子的颠沛流离。 厉铭岁要恨,就恨吧。 余鱼心一横,手指慢慢挪向侧边的拉链。 “行了。”厉铭岁的声音冷冷的,“看到这张脸就烦,赶走吧。” 余鱼的手指还停留在拉链上,神情透着迷茫。 周奚摆摆手:“还不走?” ![]() 余鱼压下情绪,小声向周奚告别:“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即将踏出房间时,她听到厉铭岁漫不经心的问:“看不出来,周总还有这种雅兴。” “哈哈,养着玩的小玩意儿,床上表现不错,厉总要不要试试?” “我有未婚妻了,下个月就结婚。” “啊,我记起来了,是沈家千金对不对?那位可是全港城男士的梦,小鱼儿跟她比起来,确实太廉价了,你看不上也正常。” “……嗯。” 余鱼站在门外,隔着门板听到了厉铭岁的这声承认。 一行泪水无声滑落。 不为他的轻贱贬低。 而是因为,她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终于要结婚了。 从厉铭岁迈进门的那一刻,余鱼就看见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与她当年挑中的款式大相径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真好……”余鱼笑着,眼泪却越落越多。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踩着细高跟走到会所门口。 这里位置偏僻,因为有一段很难开的盘旋山路,根本打不上车。 周奚让余鱼先走,却完全没考虑过她该怎么走。 余鱼自嘲地笑了笑,脱掉高跟鞋,光脚踩着布满碎石的山路,走一段,歇一段。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忽然有车灯照了过来。 随即就是两声沉闷的鸣笛。 余鱼往一旁让了让,那辆车却停在了她跟前。 车窗落下,露出了厉铭岁毫无表情的脸:“周奚没安排人送你?” 余鱼强撑着疏离的笑容:“谢谢厉总关心,是我自己想要散步。” “嘁,”厉铭岁嗤笑,“那你慢慢走。” 车子擦身开过,尾气喷了余鱼一脸。 她忍不住呛咳两声,胸口处也是闷闷的疼。 余鱼两眼望着消失的车灯,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敢奢求你再次为我停下呢?” 她和厉铭岁的回忆,早就停在了六年前。 余鱼摇摇头,像是要把乱七八糟的妄念甩出脑袋。 天公不作美,偏偏在这个时候压来了沉沉的乌云,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余鱼不得不加快脚步。 绕过一个拐弯,前方忽然打来了两束远光。 一辆车就停在不远处。 余鱼愣住了。 厉铭岁倚在车边,手里夹着还没熄灭的烟:“上车。” 第3章 余鱼下意识拒绝:“不用了……” “别装了,”厉铭岁掐灭烟头,笑得嘲讽,“你不就是故意扮可怜?要不然干嘛不在会所叫辆车送你?” 余鱼张了张嘴,无声地苦笑。 她没法告诉厉铭岁,因为没有人愿意送她。 能在那种大型会所上班的,见过的贵客多了,捧高踩低是日常。 谁又会专门为了她这么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牺牲宝贵的时间呢? 厉铭岁不知道这些,也没必要知道。 “我再说一遍,”他的语调带上了不耐烦,“上车。” 余鱼叹一口气,没再推辞。 车子里面铺着很可爱的地垫,就连靠枕也是毛茸茸的卡皮巴拉。 一看就不是厉铭岁的风格。 车前窗挂着个亚克力钥匙扣,上面是厉铭岁搂着一个女孩的照片。 余鱼控制不住视线,稍微多看了两眼。 厉铭岁却注意到了:“她是沈怡,我老婆。” 大约是脚底被碎石磕破了,余鱼觉得钻心地疼。 可她还是笑着说了句:“恭喜。” 厉铭岁似乎也笑了:“你是该恭喜我,沈怡温柔大方,家里也有钱,最重要的是,她不会为了200万就把我卖了,而你——” 厉铭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苍白的余鱼:“拿着诬陷我得到的200万,结果却混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给人当情妇,好玩么?” “余鱼,你是不是特别享受被人当众压在台球桌上艹啊。” 过去的厉铭岁,哪怕有男生拿余鱼开一句带颜色的玩笑,他也会沉下脸来喝止。 如今的厉铭岁,唇角带笑地吐出恶毒的字眼。 余鱼成了被侮辱的对象。 可她完全无法反驳。 余鱼索性笑了:“是挺带劲的,沈小姐是大家闺秀,厉总没体验过这种刺激吧?” “呲——”急刹车下,余鱼的额头直接撞向了椅子后背。 一阵头晕目眩,还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 余鱼的视线都模糊了。 厉铭岁咬牙切齿,宛如想把她嚼碎:“余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贱吗?你也敢跟小怡比?你算什么东西?” 余鱼抬手捂住额头:“您要是想试试,可以找我,不过得提前预约才行哦。” 厉铭岁勃然大怒,方向盘一打,往旁边的野路直冲上去。 车子最终停在了完全没有灯光的山道上,厉铭岁打开车门,拽着余鱼扔了下去。 她的脚边不远处,就是陡峭的悬崖。 如果厉铭岁再用力一点,她就该摔下去了。 不,她怎么能让他背负罪名呢? 余鱼害怕地往后退。 厉铭岁看见了,声音又狠又冷: “原来你也会怕死啊,你这种人,竟然也有害怕的事?” “为了钱,你连周奚都敢跟,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既然这么喜欢刺激,那就从这里走回去,山里夜路,说不定就能遇到段艳遇呢?” 厉铭岁的报复来得突兀又理所当然。 余鱼坐在雨里淋了半个小时,视力才恢复到正常。 她知道,这是脑袋里的那颗东西在作祟。 它无时无刻在提醒余鱼:你的时间不多了。 “不能倒下……还没结束……” 余鱼支撑着站了起来,在冷雨中不知走了多久。 久到她再也感受不到脚底的疼痛。 久到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她仿佛看到青涩的厉铭岁,带着腼腆的笑意向她张开手臂:“来,抱一个。” “铭岁……” 余鱼向着他伸出了手。 第4章 余鱼急急向前,脚下一滑,扑了个空。 再抬头,山路依旧是山路。 除了她,再无其他行人。 不过幸好,雨已经停了。 最后的这段路,余鱼完全靠着一股毅力,咬牙坚持了下去。 好不容易打到车,一回家,她就猛吞了一堆的药片。 她不断祈祷着不要生病。 再醒来时,额头仍旧一片滚烫。 余鱼打算去医院看看,翻出手机,却发现了一排未接来电。 全是周奚打来的。 余鱼一凛,慌忙回拨过去:“奚哥,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啧,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不管我什么时候需要,你都得出现在我面前。” 周奚的声音带着分明的不悦,余鱼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以往这时候,都意味着接下来的一顿折磨。 “……不过小鱼儿,很遗憾啊,这回我没法亲手惩罚你了。” “昨晚的厉总,点名要你去他家里,给他当保姆。”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