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司宁脸色白了又白,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撞在方司宁的身上。 长久的沉默更是让方司宁心里都泛着苦。 半晌,房门拉开。 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方司宁心脏又是一酸。 江闻野胸口衬衫敞开,脖子上满是红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漠至极。 “不是叫你滚吗!” 方司宁缓缓抬眸,却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卧室里半露香肩、得意又挑衅的孟安然。 她攥紧了手,碎玻璃又往里扎了扎,血腥味被她紧紧藏在掌心。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抬头望向江闻野:“我祖母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威廉医生,让他去给祖母做手术?” 江闻野脸色愈冷,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威廉医生是我请来给安然治病的,凭什么去给你祖母做手术,安然出事了怎么办?” 方司宁头慢慢地垂下去,咬紧了唇,心中漾起一丝酸涩和无力。 孟安然就在床上,面色红润;而她祖母在重症监护室,命悬一线。 可在江闻野眼里,竟然还是孟安然更重要一些。 凭什么?好一个凭什么! 方司宁抬头望向他,心里万般苦涩:“江闻野,当初在手术室你说过不管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就求你这一次,你都不答应吗?” 江闻野眼神依旧是冰冷刺骨,怒意更甚:“救我的人不是你,那些对你的承诺也没有意义了。” 好一个没有意义,可是当时看到她生病受苦时,心疼的恨不得能替她疼的人也是他。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方司宁嘴角扯出一抹含泪的笑,望进那双毫无爱意的眼底。 藏了许久的碎玻璃毫不犹豫地抵在素白的脖颈上:“我什么都没有了,江闻野,我只剩祖母了,我求你,我用我的命求你!你救救她!” 说罢,狠狠一划!一时间,血珠飞溅。 她声音艰涩,苦苦哀求:“求你了……” 江闻野盯着那刺眼的鲜红,眼里终于有了些动容:“行……” “咳咳咳!” 突然间,房间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江闻野立刻要回身去看。 方司宁心里一颤,满是血污的手扯住了江闻野的衣角。 江闻野动作顺着她力度一滞,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终于还是在方司宁乞求的目光里拨通了电话:“威廉医生,你现在赶紧去方家的私人医院。” 直到电话挂断,方司宁才敢松了手。 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像是毫无知觉,移动着轮椅就要往外走。 身后江闻野不带感情的一句话响起:“我派司机送你过去。” 方司宁回身去看,江闻野珍重地将只漏出一双眼睛的孟安然抱在怀里。 孟安然柔软又温暖的羊毛毯从她满是血污的手臂上划过,似是针扎! 她只能不甘却又无力地应了声:“谢谢。” 她直愣愣地缓慢地往外走,浑然不知身后男人逐渐冷沉的眸色。 …… 司机似乎是有意绕远,而方司宁神志已经被痛苦折磨得几近麻木。 她甚至分不出一丝精神去关心相较于平时过长的路程。 足足两个小时,方司宁才赶到医院。 林望舒哭得肝肠寸断,被人搀扶着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方司宁对上那双泪眼,心中隐隐生出浓浓不安。 “嫂子,怎么了?威廉医生不是来了吗?” 林望舒脸色煞白,呜咽道:“威廉医生才到门口就被江闻野叫走了,根本就没有做手术。” “祖母她,是活活疼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