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找侍卫求情,侍卫并不放行,也不应允请大夫的事情。 外面一定出了变故。 我决定赌一把。 趁侍卫不备,我抽了他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就算被禁足冷宫,皇帝没有提废太子,那我也还是太子妃。 我赌侍卫不敢拿太子妃的性命冒险,也在赌一个机会。 我赌赢了。 大夫如约而至,我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先看到的是刘致和。 他瘦了很多,面容苍白,显然还在病中。 我连忙坐起来,还未开口,先一阵眩晕,起猛了。 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我突然僵住,那双手也被烫着一样缩回去。 “你……”我刚吐出一个字,便发觉自己声音沙哑。 一摸脖子,缠着一圈纱布。 刘致和目光也落在了我脖子的纱布上,他突然起身,对我拜了一礼。 “多谢……”他突然卡了壳。 我们二人不过是拜了天地的关系,称我为娘子有些过于暧昧了。 可唤我姑娘又实在冷漠。 我促狭道:“叫恩公就行。” ![]() 不曾想他真的如此称呼,又深深拜了一礼。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动了一下,片刻后才道:“我叫许惜君。” 第4章 越嫔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人,不是上次的大夫。 “江太医,快,再帮她看看。” 太医?看来,事情开始变化了。 江太医进来后先向刘致和行了一礼,刘致和点点头:“劳烦江太医,为拙荆把脉。” 我刚刚说了我的姓名,他怎么转头就记错了。 这人,脑袋不会烧坏了吧。 我担忧地看向他,我可还指望他卧龙翻身,好狐假虎威从相府救我娘出来呢。 “太医,我没事,快给他看看。”我指着刘致和。 他握住我指着他的那只手,十指紧扣:“我没事,不用担心。” 直到江太医也这么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江太医为我们两人开了方子后离开,接着又进来一人,正是那天冷宫门口拦下我的侍卫。 侍卫姓余,如今冷宫里头三人,一个病了,另一个也病了,越嫔指望不上,熬药的事情落在了余侍卫头上。 看着余侍卫熬药,我有些不好意思,坐在他旁边陪他聊天。 中间刘致和来了一趟,夸了余侍卫一句:“姓是个好姓。” 他夸得深奥,我没太明白,他夸完就走,走前看了我一眼,我没留他。 皇帝似乎交给了他一些事情,他还挺忙的。 刘致和虽忙,还是抽了时间教我念书。 “如今《三字经》你都背熟了,便照着它识字吧。” 他从书桌上拿出几本书:“这些书,你也可以试着看看,不懂的地方记下来,我得空了一起给你解答。”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书,爱不释手。 “去吧,惜君。” 我抬头看他,撞上他含着笑意得目光。 他刚刚,是叫了我名字吗? 我感觉耳朵有些发烫,不再看他,抱着书快步离开了。 越嫔如今不找我麻烦了。 我有些担心她。 越嫔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看我干嘛?” “看你貌美。” 越嫔当年美貌冠绝后宫,刘致和肖母。 越嫔开始洋洋自得起来:“想当年,我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比如今你那个表姐名副其实多了……” 她突然停住了话头,我后知后觉发现,她已经许久没有提过许怜心了。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咦”了一声:“你是不是长白头发了?” 越嫔尖叫一声,跑去照镜子,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 我不要他们的歉意,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 第5章 刘致和难得闲下来,我抱着笔记去找他解答。 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却穿得松松垮垮。 我随手帮他把衣服掖好,又找了毯子给他披上,他可不能再生病了。 他看着我,神色有些奇怪。 我才不管他,将问题一一摆出来,反正我一向看不懂他。 他帮我解答完,我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开始消化他刚刚的话。 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坐在这里消化知识,有想不通的可以当即再问,等他赶我走时再走。 如此几次,刘致和竟然没有赶我。 我偷偷看他,他正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烛火摇摇曳曳,映在他眼底,也映在我眼里。 屋里氛围有些奇怪,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来气,连忙告辞离开。 之后再有问题,便在越嫔在时请教。 越嫔像转了性一样,打了个哈欠:“你们二人要做学问去你们自己屋子,莫要再折磨我。” 我与刘致和被轰了出来。 我看向他,他立刻躲开了我的目光,清咳了一下,道:“我们……去我房间吧。” 我丢失十七年的羞涩突然找上门来:“嗯。” 因祸得福,虽然还是不能离开冷宫,我们的吃穿用度却有了人安排。 我腾出了手,开始做我想做的事情——种菜。 冷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空地。 我托余侍卫带了各种各样的种子,又将空地划分成很多块,设好标志牌。 我每天记录着种子的生长状态,又找刘致和要了些关于农桑的书。 对了,如今我已经可以自己阅读书籍了。 刘致和不忙的时候就来菜地帮忙,我也不客气,将他使唤得团团转。 这公子哥起初五谷不分,将好好的豆苗掐了,又留下些杂草,气得我不管不顾去掐他的耳朵,他也不躲,有空了凑过来和我一起对着农书研究。 每日虽然忙碌,心里却十分充实。 我种下的苗终于结出了果,我挑着好的捡了两筐。 一筐自家留着,一筐送去给余侍卫。 这些日子里需要的种子农具,多亏了他带进来。 余侍卫不肯收,与我推搡起来,习武之人力气大,我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倒入一个清冽的怀抱。 我回头看去,一双潋滟的眉眼,刘致和不知何时来了,他将我扶正:“拙荆一片心意,余侍卫收下吧。” 余侍卫接了篮子,我放下心,这才发现刘致和的手放在我的腰间,一直没有松开。 “你怎么出来了?”我出来时他正在忙什么事情,看上去焦头烂额的样子。 “你许久不回来,我出来看看。”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现世安稳。 第6章 冷宫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怜心肌肤晶莹,衣裙精美,站在那里,衬得整个冷宫和我都灰扑扑的。 她用一双桃花眼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掩藏不住的嫌弃。 又看向越嫔,没了华贵的首饰与精致的妆容,越嫔已没有了当年宠冠后宫时的骄蛮样子。许怜心隐藏了心中的轻视,和越嫔请安。 从前甚是喜爱她的越嫔,如今对她却有些淡淡的。 许怜心挤出几滴眼泪:“当年刚听说变故时,怜心忧虑过度,竟一病不起,等病好后,才知表妹已顶了亲事,于是又病了一场,将养到现在才能来看望娘娘。娘娘可还好?” 越嫔不知信了还是没有,她端起了娘娘架子,同许怜心聊一些外面的事情。 许怜心一面同越嫔聊着天,一面瞟着刘致和的房门。 她拿眼神指使我去敲门。 我去看越嫔,越嫔躲开了我的目光。 我低下了头。 人生来分三六九等,她爹有事,我爹就要顶上去。她不想嫁,我就得站出来。 我们这样的人,站上称也称不出多少斤两。 活该任人摆布。 刘致和正在看一封书信,眉头紧锁,看见我,眉眼舒缓了许多:“怎么了?” “刘致和,”我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说出格的话,“‘拙荆’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里又出现了我看不懂的神情,他没有说话。 我们都沉默了。 良久,我开了口:“有人来找你。” 看到许怜心后,刘致和立刻看向我,然而我已经识趣的离开了。 他的真“拙荆”来了,我当然得退场。 “致和……”许怜心看到他便红了眼睛。 刘致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有什么事情吗?” 许怜心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美人垂泪,实在赏心悦目。 许怜心走近刘致和:「致和,是我负你,当时我昏迷不醒,不知谁想出损招,将表妹送了过来……” 良久,刘致和叹了口气。 他们之间,到底情分深厚。 我抄了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好的豆荚脆脆的,一捏就碎,我一手一个,捏碎了扔在大簸箕里,豆荚都捏完后,我挽起袖子,端起簸箕簸了起来。 簸到一半的时候,许怜心出来了,嘴角噙着一点笑。 她到我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