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秋笑起来,不知道和她们说了什么,一群人便朝顾宴棠走来。 顾宴棠心里隐约有些激动。 来到异国他乡这些日子,除了最开始何知秋和秦辙会骂他几句,他基本没有和别人对话过,早就憋坏了。 谁知那群人在他面前站定后却忽然捂住鼻子。 “Cole,这个人怎么总是跟踪你,要不我们报警吧?” “他身上好臭,是不是很多天没洗澡了?” “跟踪狂在M国是要被拘留的!” 这些话相比之前医院的人对何知秋说的简直太轻了,可面对一群陌生人不屑的眼神,顾宴棠仍然觉得抬不起头。 这是一个保安一样的人来到他们身边。 “孩子们,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于是何知秋的同学们指着顾宴棠,七嘴八舌的说他是个恶心的跟踪狂。 那一瞬间顾宴棠的心揪得死紧。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浑身冷汗涔涔。 原来被人诬陷和嘲讽是这么难受的事。 “不是的,大叔,他是我认识的人。” 何知秋这时忽然出声,打发走了同学和保安。 她冷眼看着面前呼吸不稳的男人,眼眶泛红。 “不过是嘲讽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 “可你知道在医院的那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吃午饭的时候,要么所有人离我一张桌子远,要么把我关到她们吃完饭;科室的卫生全部都要推到我身上,否则将我锁起来;我给你的做的便当被她们砸在地上,你却只责怪我不稳重;我被她们从楼梯上推下去,你看不见,只问我为什么没给你准备午饭。” ![]() 顾宴棠脸色惨白,他紧紧握住何知秋的手,想要为自己辩解。 “可这些都是她们对你的伤害,并不是我干的啊!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秦辙吗?” 何知秋甩开他的手。 “够了!顾宴棠!” “你真的既可笑又恶心!你找我回去无非是让我继续当你的保姆,我现在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不留在这里?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爱你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去!” 第二十一章 何知秋说得言之凿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真的,不可能原谅我了吗?” 顾宴棠的声音在发抖。 “我不仅不爱你,我还有新的生活,新的爱人!” “可你当初为了我愿意坐牢!” “那是我鬼迷心窍,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 顾宴棠崩溃了。 最难的时候,何知秋都没有这样朝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过。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涌起无尽的苦痛。 不知道何知秋是什么时候走的。 等顾宴棠再回过神,面前已经停下了一辆黑色汽车。 两个保镖一样的人从车上下来,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将他拽了进去。 后座上坐着一个人,西装笔挺,即便是坐在车上,通过那双那长腿也能看出来人高马大的。 顾宴棠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间吓到失语,直到糊里糊涂跟着那群人来到包厢门口,他才问: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 包厢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精致的菜品,昭示着主人的身家。 但很快,顾宴棠就被另一旁低微的呜咽声吸引了注意。 他朝那边看去,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梦瑶!” 徐梦瑶被绑了手脚,发丝凌乱地瘫坐在地上,眼神惊恐地挣扎着。 顾宴棠扑到她身边,涨红了脸质问那些人。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面前的人笑了笑,摘下墨镜,一条横亘在眼前的刀疤明晃晃露在顾宴棠面前。 “我就是你口中一直说的,小秋在监狱的姘头——蒋策。” 只是一个眼神,顾宴棠就感到遍体生寒。 之前秦辙说他就是何知秋在监狱认识的大佬时,他是怎么都不信的,因为秦辙的气场看起来并不像进过监狱的样子。 而眼前这个人,却明显是个亡命之徒…… 他下意识反驳: “我没有说过这么难听的话,我只是怀疑——” “怀疑的心一旦生出来,之后的所有行为都会受到影响!” 蒋策打断他,丢了一把刀在他面前。 “我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自行解决吧。要么刮花她的脸,要么你亲手将自己断子绝孙。” 身后的徐梦瑶惊恐地叫出声。 她用尽全力吐出嘴里的毛巾,哭着喊: “不要,师兄,不要啊!” 顾宴棠犹豫许久,抓住地上的那把刀。 他脸上露出些许犹豫和不忍,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梦瑶,这是你欠小秋的,你还给她了,我再来还。” 徐梦瑶脸色变得惨白。 她总算明白这些日子顾宴棠为什么突然对她转变了态度,甚至在她被迫离职的时候都没有问候一句。 原来在他心中,她不论如何都比不上何知秋,那个坐过牢的女人! 可即便她有错,那也不及顾宴棠一半可恶。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医院里的人怎么可能欺负何知秋?! 看着步步紧逼的顾宴棠,徐梦瑶连连往后挪,直到退无可退,她才尖叫着说: “我不欠她什么,欠她最多的是你!” 这些天她被蒋策的人带走,早就折磨得不像人样了。 她该还的已经还尽了。 “何知秋在你心里要真的那么重要,你根本就不会默许我们欺负她!是你自私又胆小,喜欢她还不敢承认,真正该坐牢,该被欺负的人其实是你!顾宴棠你根本不算男人!” “现在何知秋已经不爱你了,她什么都有了,我呢?你呢?!她根本就瞧不上你,你就算在她面前跳楼她也不会动一下!哈哈哈哈!” 徐梦瑶声嘶力竭的控诉彻底激怒了顾宴棠。 他挥舞着刀朝她冲去,“哗啦”一下…… 第二十二章 徐梦瑶的脸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奔涌。 徐梦瑶疼得尖叫起来,在地上不停打滚。 蒋策这才抬抬手,让人把徐梦瑶带了出去。 “接下来,是你的事了。” 顾宴棠哆嗦着扔掉手中的刀,嘴唇发白。 “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是爱小秋的。” 蒋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言论。 “爱?爱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 “我活了三十七年,没爹没娘,中间有过五个女人,每一个都是为了我的钱,最后一个直接将我送进监狱。我身上有三处枪伤,数不尽的刀伤,但那次,要不是有小秋在,我早就死在里面了。你在我面前提爱,我只觉得可笑。” “当初为了报答小秋,我向她承诺会开一家私人医院,给她最好的设备,最高的工资,但她不愿意去我那,说自己有个爱人。可惜这个一开始就让她顶罪的爱人,再次将舆论的尖刀刺向她。” “真的爱一个人,会舍得让她代替自己去坐牢吗?” “顾宴棠,你还不如刚刚的那个女人坦荡。” 何知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看见顾宴棠。 她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感到轻松。 刚巧大哥来M国谈业务,她整天和秦辙争着做饭给他吃,忙得不亦乐乎。 咽下嘴里最后一块蛋挞,蒋策摆摆手。 “够了够了,再吃真的要走不动路了。” 何知秋这才停下筷子,满脸落寞。 “可是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但很快她又想到一个新点子,立刻开心转身去拿包装袋。 “我装好了给你带上,回国了吃!” 蒋策忍不住抱怨。 “六块腹肌吃成四块了!” 但他很高兴。 道上混的人,讲究一个“义”字,不管是真是假,但至少要让别人知道,跟了他会有好果子吃。 但蒋策对何知秋的感激和喜爱是真的,她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像他的小妹,活泼、热情,对待所有人都那么真诚。 他很久没看见过真诚这种东西了,所以格外珍惜。 小弟进门告诉他不能再拖了,否则可能会赶不上飞机。 何知秋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他上车,一直将他送到机场。 雪早就融化了,秦辙也不好一直呆在何知秋那里。 于是小洋楼瞬间变得沉寂。 何知秋吃着白天剩的苹果派,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