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看看从齿间泄出一句反驳：“我没……”

　　“还在撒谎，陆念念，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

　　“还是你以为我真的会无条件的包容你？”陆宴舟觉得自己的情绪被拉扯地快要崩溃。

　　却还是逼着自己镇定。

　　见他非要为了顾清浅问个究竟，陆念念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塌。

　　她忍不住痛哭出声。

　　“是，是跟我有关系，我当着她爷爷的面，说她是只会以色侍人的贱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甚至他宝贝孙女给他治病的钱都是靠男人要来的。”

　　陆念念泪眼婆娑地看向陆宴舟，质问道，“可我说错了吗？”

　　“陆宴舟，难道她没有趁虚而入吗？凭什么她能在你身边五年？凭什么她能怀上你的孩子？”

　　“凭什么你的心里有她？凭什么？”

　　陆念念崩溃大叫。

　　却没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被她最后那句话烫的指尖发麻。

　　下意识松开了攥着她的手。

　　许久，才收回看着她的陌然视线，猝不及防的低喃：“是我错了。”

　　是他错了，错在以为陆念念还是记忆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是他错了，错在看不清自己的心。

　　也是他错了，为了这样的人，逼死了顾清浅，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而他，却摆脱不了是造成一切的帮凶。

　　陆宴舟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过往种种在脑海里反复循环。

　　那一幕幕对于陆念念的无条件维护，以及对顾清浅的厌恶贬低。

　　他忍不住轻喃出声：“为什么？念念，为什么一定要是你？”

　　一句话，让两人都通红了眼眶。

　　许久，陆宴舟才缓缓吐出一句：“陆念念，纵然只是你的无意之举。”

　　“她爷爷的死也跟你有关，法律虽然制裁不了你，但陆家的家法能。”

　　“我会对外宣布，你要去国外进修，婚礼取消。”

　　“你我之间，从此再无关联。”

　　“宴舟，我不同意，宴舟！”陆念念狼狈地匍匐在脚边哀求，“我没有想害死他的。”

　　“我只是太嫉妒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想的，求求你别放弃我。”

　　陆宴舟轻叹了口气，无情地将她的手扒开。

　　“可念念，这是你欠顾清浅的，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陆念念呆坐在地上良久，才轻嗤了声：“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她看着陆宴舟的眼里满是恨意。

　　“陆宴舟，你骗得了所有人，可你骗过自己的心了吗？”

　　“你早就爱上了她，却又不敢承认。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是你，是你将我们害成了这样。”

　　“如今她醒了，你以为她就会原谅你了吗？痴人说梦！”

　　“她不爱你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你了！”

　　陆宴舟的心随着她的话一寸寸裂开，刺骨的痛逼得他快要窒息。

　　可他却清楚地知道，陆念念没说错。

　　从顾清浅醒来打算和陈放合作的那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在无可能。

　　如今，她怕是连恨自己都是一种奢侈。

　　最后，即便陆念念再不愿。

　　两人的婚约还是被宣告取消，她也被陆父陆母连夜送往了国外。

　　并且此生，再也不能入境。

第二十三章

　　从知道真相的那天起，陆宴舟便整日沉浸在借酒浇愁的循环中。

　　他虽然知道顾清浅已经醒了，可他却不敢去见。

　　没有身份，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

　　他不敢去面对顾清浅看到自己时那或记恨或漠然的眼神。

　　但内心对顾清浅的渴望，却像野草般肆意疯长。

　　他想见她，很想很想，可最后却又一次次消散在他的胆怯里。

　　最终，再又一次醉酒后，他没忍住堵在了顾清浅家楼下。

　　顾清浅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周身散发着丝丝寒意。

　　看到自己后，脸上扬起大大的讨好的笑意。

　　“浅浅，我好想你。”

　　只一句话，将顾清浅所有的好心情系数打破，她脸色顷刻黑沉。

　　“陆宴舟，你疯够了没有？说这些话，你不恶心吗？”

　　陆宴舟抬手想要扯着她的衣角，却被人反应极大地避开。

　　他受伤道：“浅浅，从前是我错了。如今我和陆念念已经解除了婚约。”

　　“她也被彻底遣送出国，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像是被什么笑话逗乐，顾清浅轻笑出声：“重新开始？”

　　“陆宴舟，就你也配？如果你还算个男人，就不要再跟一个狗皮膏药似甩都甩不掉！”

　　说完，她不愿再跟他拉扯，直接将人撞开走了出去。

　　曾经说过的话，像是回旋镖一样，又根根扎回在他胸口。

　　陆宴舟看着顾清浅绝情的背影，心痛得像是被千刀万剐。

　　此刻，他才感同身受的体验到了之前顾清浅无数次被自己抛下所经历的绝望。

　　这五年里，顾清浅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他被疼痛麻痹的都快要闭上眼睛，却还是在下一刻，义无反顾地冲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顾清浅，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恍惚中却被顾清浅打断。

　　“陆宴舟，爷爷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我们之间也真的不可能再有以后。”

　　顾清浅的话字字如针，扎得陆宴舟满身鲜血，却还是不愿相信。

　　他无力地轻叹：“浅浅，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不然呢？你希望我如何说？五年，整整五年，你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生生磋磨掉我的青春，毁了我的家，还有那个孩子……”

　　自从醒来就被她刻意忽视的那个孩子，顾清浅悲切的瞳孔微颤。

　　却还是坚持着一字一句说出口。

　　“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毁了，难道就因为你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就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和你在一起吗？”

　　“陆宴舟，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你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破镜难重圆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所以，我不可能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她说着，神色带了点疲倦。

　　“如果你心里当真有着对我的一丝丝愧疚，算我最后一次求你，放过我吧。”

　　“陆宴舟，我此生只愿，你我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她语气里决绝压断了陆宴舟的最后一丝希望。

　　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镇定，彻底击碎。

　　良久，他才低低应了声：“好。”

　　顾清浅放心地挣开了他的束缚，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外走。

　　空气中只余下一句“陆宴舟，再见”随风飘散。

　　“再见。”

　　陆宴舟满眼苦涩，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行渐远。

　　他知道，从这一秒开始，陆宴舟和顾清浅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第二十四章

　　而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是他，亲手推开的顾清浅。

　　明明只隔了一条窄窄的人行道。

　　可道路的那端是阳光肆意，这端却被笼罩着无尽的寒风。

　　数不清的冷意，冻得陆宴舟刺骨。

　　彻底和陆宴舟说清楚，堆积在内心许久的沉闷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消散。

　　顾清浅看着不远处，肆意张扬，与之阳光也毫不逊色地男人。

　　眉眼突然不自控地温软了些。

　　看着他快步朝自己走来的样子，她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忍不住弯了弯眉眼：“真就这么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直球式贴脸，让陈放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他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暴露了心思。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慌张。

　　他怕，怕极了顾清浅开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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