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过头去,他目光暴戾:“理由?” 宋谦撕破脸皮:“贺敛!我知道你在金州说一不二!但这是洋城!这是洋城宋家!姜郁是我的侄女!你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李蒙走过来挡住贺敛,手里还端着一把黑色的半自动霰弹枪:“你们这帮狗东西杀人未遂,还他妈有脸问?” 宋逊梗着脖子,大言不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要杀她了!” 就算这疯子有事,跟贺敛有什么关系! 何况姜郁不是没死吗! 金州的剑,斩不了洋城的官! 贺敛笑的有些狰狞,男人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宋逊不说这个还好。 他现在就跟这群脏东西好好算一笔账! 他正要发作。 “会长!” 庄雨眠突然递来一部卫星电话,皱眉道:“贺副市长的电话。” 贺敛垂眸,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老子的叫骂声。 他盯了一眼庄雨眠,女人皱眉低声:“会长,工会行动一向被上面监察着,国安部接连调令,今晚的事行政部肯定已经知道了,恐怕……会影响副市长那边。” 贺敛没接,大概猜出他老子想说什么。 未经审批,自己带着人在宋家老宅里又是开枪又是抢人的,他正竞选京港市长。 要是传出去,肯定会给他添麻烦,还有国安部那边…… 算了,把小傻子先带走是正事。 宋雪妍想最后再争取一下,冷不丁的往前一步,却被庄雨眠瞪的不敢再动。 她说:“贺先生,麻烦您把我妹妹还给我吧,她精神有障碍,不能离开亲人的。” 这副好姐姐的样子看的贺敛直发笑,不过既然要把人带走,也得做个表面才行。 强龙不压地头蛇。 且顾眼下。 “呵,姐妹情深,看的我真是感动。”他说,“这样吧,我今天在老宅的确失礼了,作为补偿,宋小姐两个月后的画展,鼎盛集团亲自帮你操办,必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封笔。” 宋雪妍瞬间懵了。 姜郁都走了,她还上哪儿去弄画啊! 贺敛低头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姜郁,再也等不及,转身就走。 宋谦没想到贺绍铭都打电话来了,这个煞星还一意孤行,忍不住往前冲了两步,却突然听到一梭子枪声,身前的淤泥飞溅,吓得连连后退。 李蒙将霰弹枪往身侧一推,眼神满是警告。 宋谦瞧着那弹坑,咽了咽口水,依旧不甘心的大喊道:“贺敛!你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你要把姜郁带哪儿去!” 贺敛没回头。 男人的背影在夜幕下如同一堵穿不透的城墙。 “你们一家子想在山坳坳里玩那套晚清的封建游戏,尽请随便。” “洋城太洇湿,我带小傻子晒晒金州的太阳。” “宋家不养,我来养。” 话音砸地,像是最后通牒。 宋谦惊的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宋雪妍花容失色:“爸!” - 出山的路上,姜郁在贺敛怀中转醒。 身上还裹着一条草绿色的军用毛毯,略微糙砺的表面摩擦着伤口,她不自觉的抬起头,细微的动作牵引着男人睁开眼帘。 贺敛:“你醒了?” 姜郁没说话,迷茫的环视周遭,随后转头看向窗外,猛地扑上去。 她纤细的手指按在玻璃上,指腹都在发白! 那股不可思议冲上心头,姜郁在把手处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贺敛了然,帮她按下玻璃窗。 姜郁小半个身子直接探了出去! 贺敛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后腰衣料,右手扶住她头顶的窗框,山路颠簸,别把这小傻子磕的更傻了。 得不偿失。 外面还在下雨,但是小了很多。 姜郁仰起脸,望着低垂的山势曲线,和逐渐稀薄的白雾,无比震撼的瞪着杏眼,豁然回头,和男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贺敛的墨发还湿着,一对黝黑的眸子满是怜笑。 怕姜郁冷,车里的空调温度格外高,他额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发梢倏地溅落在高挺的鼻梁骨上。 姜郁抓住贺敛的衣领,太过激动,一时竟然真说不出话了! 贺敛真的把她带走了! 她成功了! 贺敛将窗户升起,把散开的毛毯重新给她围好。 瞧着女孩儿发红的眼,他温柔轻哄。 “阿郁,放心吧,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 三日后,西境洛城。 贺氏骨科分院。 一辆吉普车飞驰进院,急刹在原地。 驻守的警卫连忙上前拉开后座门。 贺敛走下来,看了一眼受伤的左小臂,用右手捂住,极其不爽的骂道:“这帮狗东西,还真难抓啊。” 李蒙和庄雨眠也依次下了车。 这帮药贩子壁堡的人盯了很久,没想到抓捕的时候还是让人跑了。 庄雨眠瞧着他指缝溢出的血,眉头紧蹙着:“西境的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 李蒙:“西境这边太消停了,霍会长手里的那群人安逸太久,冷不丁实战,配合度不够也是没办法。” 庄雨眠切齿,只得又道:“会长,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吧,霍会长马上就过来了。” 贺敛这才大步迈开。 - 接待室里,徐副院长亲自帮贺敛包扎。 “还好没伤到骨头,你可忍着点。” 贺敛面无表情,这点伤算个屁。 “姜郁还没醒吗?” 徐副院长摇摇头:“那孩子常年营养不良,身上的伤也挺重,被你从洋城折腾到这里,差点散架,你且等着吧。” 贺敛烦躁的啧嘴。 这都三天了,怎么还睡不醒。 徐副院长包扎好,理着白大褂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对了,你爷爷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是不是把姜郁带走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还能带宋谦他老婆走?” 徐副院长:“……” “贺敛啊,宋老爷子才过世不久,你把人家外孙女掳走,还跑到老宅里开枪,你要干什么?” 贺敛拽下袖子,很冷淡的开口:“造反。” 徐副院长一怔,被这个混不吝气笑了。 他和贺老爷子也是老交情了,以前给爷爷看病,现在给孙子包扎,算是看着贺敛长大的。 这小子最不是东西。 “那不是还有宋家的长辈在吗?”徐副院长又说,“轮得到你替人家养孩子?” 贺敛唇角勾冷,往后靠了靠。 “姜郁都快被宋家养死了,您老人家看不出来?” 徐副院长照着他的腿就是一拳:“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敛:“解救被拐卖到深山的无辜少女,也是壁垒的分内职责啊,这是做好人好事,我那个当副市长的老子应该给我颁发一面锦旗才对。” 徐副院长气极反笑:“行,你浑身是嘴,我说不过你。” 正说着,接待室的门被人推开。 拄着双拐,头发有些花白的霍林正站在那里。 贺敛瞬间满脸嫌弃,也不顾人家伤情,起身过去直接把拐杖抽走:“你他妈还有脸来?你个老废物!” 霍林直接就倒地。 顺势骂喊:“贺敛!你这个小王八犊子!” 徐副院长忙把霍林扶起来:“霍会长,您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贺敛说,“老废物,你在西境的工会是他妈白吃皇粮的?几个药贩子都抓不到,今天要不是你的人掉链子,我都收网了!” 霍林由徐副院长扶着坐下,被骂的直咬牙。 他好歹五十多了。 被一个半大小子骂的狗血淋头,老脸有些绷不住。 “是你工会的人太冲动。”霍林语重心长,“收网这种事怎么能着急呢?在儿童广场上就要动手,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贺敛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不是早就跟你说了,通知洛城市局的人提前去把民众疏散了,人刚死还能听到别人说话呢,你活着就聋了?” 霍林气的直捂心口:“你这小子说话也……” 话没说完,走廊里传来两道交错的脚步声,还有护士的叫喊。 “哎!姜小姐!姜小姐!您不能乱跑!” 贺敛立刻转头,瞧见接待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个缝,先是看到一双小手,随后姜郁苍白的小脸悄悄探进来。 刚才被霍林逼出的怒火瞬间消失,贺敛大大咧嘴:“你醒了?” 姜郁见到他,一把推开门跑过来,几乎是用跳的扑进他的怀里。 贺敛忙接住她,还不等调整姿势,就听霍林问。 “贺敛,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 贺敛:“这是你姥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