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数着手指:“这是今年第四个了吧。” 但贺敛并没有杀了男人的打算,而是提起他仅剩的耳朵,靠近轻笑:“回去告诉贺绍远,是他儿子自己找死。” 他指了指自己左胸口处,那几乎和心脏重叠的枪疤。 “而且,这条命我已经还了。” “阎王爷都不敢收我的命,他贺绍远就别再想着给儿子报仇了,要是再来这一套,我真的会把贺氏集团拿回来。”贺敛笑的森寒,眼露嗜血,“毕竟贺家就我一个正统继承人了,不是吗?” 说完,他掐住男人的脖颈,一字一顿的继续。 “对了,麻烦你再转告贺绍远一句。” “我贺敛这辈子。” “最恨别人骗我。” 贺敛的话掷地有声,顺着满地的血涸笼罩住远处的女孩儿。 姜郁眼睛发直,像是一只呆头呆脑的鹅。 她垂在身侧的手缩回身前,攥的紧紧的。 不难听出,贺敛那位长房堂哥,就是因为骗了他才死的。 完蛋了。 她恐怕得装一辈子的傻了。 贺敛松开手,一记肘击将男人劈晕,轻描淡写的说:“把人放进贺绍远的车后备箱,再留一张字条,就说我这个当侄子的,提前给他拜年了。” 叶寻:“是!” 贺敛依旧满脸阴沉,转身想再去拿烟,余光一瞟,瞬间汗毛倒竖。 “哎我操!” 他一个箭步冲向还在发懵的姜郁。 ![]() 哪儿还有刚才的狠厉,整个人都写满了惊慌失措! 叶寻和沈津也吓的一惊。 前者忙脱下外套把遍体鳞伤的男人裹住,生怕姜郁的心灵受到创伤,后者则狂拍着心口,一个劲儿的说吓死我了。 姜郁蹲在那里跟个女鬼一样。 贺敛的脑中嗡鸣不断,粗鲁的擦着身上的血,对着叶寻大喊:“快点!毛巾给我!快快!” 沈津离得近,将毛巾扔过去。 贺敛接过,直接给姜郁的眼睛蒙住了。 沈津:“……” 贺敛的心悬的高高的:“我的小祖宗啊,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啊。” 小傻子看到刚才那一幕,绝对会害怕。 然后肯定要躲着自己了。 完了完了。 刚补好的天又塌了。 但姜郁并没有怎样,她拉下贺敛的手,站起身,小步调的往里走。 贺敛盯着她,微咽口水。 小傻子不会在这种地方还觉得好玩吧。 姜郁走到墙边,抬头看着悬挂着的铁刷子,眼睛锃亮,似乎已经想象到宋家那些人被它刷成‘千丝万缕’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 真好啊。 连血亲都能杀。 贺敛,你不愧是我精心挑选的刀。 我要把你磨得锋利无比。 然后插进老宅的心脏。 贺敛瞧她笑了,茫茫然舒了口气,和沈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他俩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见到刑具还笑的出来。 幸亏是个傻子。 第34章 去把姜郁要回来 大院里,李蒙拎着水桶,站在小凳子上,对着贺敛从头往下浇。 贺敛微微张嘴,闭上眼睛仰起头。 水流顺着肌肉线条往下蜿蜒,将他身上染到的血涸全都冲刷掉。 对面不远处,看守刑室入口的警卫正在做俯卧撑,两条结实的双臂疯狂抖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飞走了。 “加油吧,还剩一百多个呢。”叶寻盘腿坐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警卫的肩膀,“下次再敢让小姜郁进刑室,就不只是做俯卧撑这么简单了。” 警卫咬牙,他哪儿知道姜郁当时是偷溜啊。 而且。 他侧着抬头,对叶寻骂道:“你他妈一天八顿饭吗!” 贺敛瞄了一眼,又对着胳膊闻了闻,确定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后,走进营房的二楼浴室重新洗了澡,甚至涂了三遍沐浴乳。 结束后,他推开卧室门。 庄雨眠已经让人将绘画用的东西买来了,正在给姜郁组装油画板。 姜郁则坐在床上,一本正经的排列油画刷。 贺敛给她买的工具和颜料都是大品牌,和宋雪妍提供的不是一个层次,那人又想让自己给她画画,又不舍得花钱。 她想先用宋雪妍开刀。 既然贺敛平生最恨别人骗他。 那代笔的事,绝对会让宋雪妍付出惨痛的代价。 贺敛抱臂靠在门框,瞧她一副恶狠狠的凶残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在学自己刚才在刑室的样子吧。 好像一只刚跟着母狮学狩猎的小狮子。 操,真他妈可爱。 就是这种程度的凶巴巴,估计谁也吓唬不了。 庄雨眠站起身,将画架子支好,回身见贺敛满脸痴汉笑,微微咬唇。 “会长,东西都买好了。” 她又指了一下早晨沈津拎来的小马宝莉行李箱:“还有您让沈副总带来的一些女士用品,都在这里。” 贺敛:“行,你先出去吧。” 庄雨眠冷眼下楼。 贺敛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往姜郁旁边一坐,全身的重量直接让床垫陷了下去。 姜郁的眼睛一点点瞪大。 看着自己辛苦摆好大小的笔刷全都逃跑了。 她转头,眉间鼓起星点的不高兴。 贺敛心一抽抽,连忙把笔按住。 坏了坏了。 姜郁掰开他的手指,取回画笔,把身体转了一个方向,抱臂盯着那长短不一的笔刷,回忆着从前画过的那些作品。 还是决定画一些新的。 这样更安全。 比起直接告诉他代笔真相,让贺敛自己抽丝剥茧,一点点积攒怒气,直至彻底火山爆发。 就冲他那个臭脾气,宋雪妍死定了。 姜郁正思考着,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挤,贺敛压了过来,刚洗过澡的男人还带着沐浴乳的栀子花香,浅浅的从她鼻下擦蹭而过。 姜郁微怔。 贺敛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只觉得新奇,修长的手指扶住姜郁消瘦的脸侧,像玩橡皮泥似的又戳又捏,不自觉的呵呵发笑。 他很自然的想去亲亲姜郁的唇。 但对视到女孩儿清澈的瞳孔,贺敛耳根微微发红,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畜生,强迫自己停下,转移了话题。 “阿郁,想什么呢?” 姜郁:“画画、送给你。” 贺敛眼底一喜,心尖儿窜过阵阵酸麻。 “我?送给我的?真的吗?真的?” 姜郁:“……” 至于这么高兴吗? 真是个画痴。 - 洋城,宋家老宅。 一众人盯着接电话的宋雪妍,大气也不敢喘。 宋雪妍指尖冰凉,和宋谦对视一眼,才对电话那头柔声道:“您好?” “宋小姐您好,我是鼎盛集团的副总沈津,麻烦您把电话交给令尊。” 宋雪妍递过去,宋谦指了指自己。 让他接? 沈津找自己干什么? 宋谦不安的接过手机:“沈副总,您找我有事?” “宋谦。”沈津的声音像是被手动调整了温度,一瞬冷若冰霜,“我们家那位太子爷说了,姜郁以后由我们来养,至于宋家茶园,他没兴趣,既然是老爷子打拼了半辈子的基业,那就你们留着吧,三瓜俩枣的对我们来说也没用。” 宋谦怔了怔,眼神警惕起来,拿出长辈关切的口吻:“那……阿郁在贺先生那边还好吗?” “当然,金州可没有洋城那么多雨可下。” 宋谦对着电话讪笑,正思索着怎么开口要人,忽然听沈津又说。 “对了,把姜郁带走的确是贺敛唐突,他说了,作为补偿,会给雪妍小姐办一场盛大的封笔画展,还是全国巡展,希望宋先生笑纳。” 说完,沈津就把电话挂了。 宋谦血都凉了,脖子一梗,眼前开始发黑。 宋雪妍忙道:“爸,怎么了?” 宋谦瘫在椅子上,只觉得头晕目眩:“听沈津的意思,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姜郁是老头继承人的事了,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要。” 宋逊大松口气,重新坐下:“那就好那就好。” 但宋雪妍放松不下来,果不其然,宋谦看向她:“而且,贺敛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