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忆如轻轻点头,淡声道:“我明白,此番我作为给范舒捐肾的供体,你总得假意关心一二。” 薄星野心中烦躁,猛地一拳砸在车辕之上,发出沉闷声响。 “林忆如,你何必这般阴阳怪气。我早说过,待这次治疗完毕,我们便好好过日子……” “薄星野,术后我便会香消玉殒,我们再无以后。在我死前,我们和离吧!”、林忆如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这并非他们首次提及和离之事。 只是从前,每次皆是他将和离挂在嘴边。 而这次,提出和离的人变成了她。 马车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至抵达医馆,下了马车,薄星野才强压着怒火道:“为何突然提及和离?就因今日我让你下车,你便这般赌气?” “这般事又不是头一回,你至于因这等小事提和离?莫不是你知晓我要推迟婚礼之事,故而在此闹腾?” 林忆如闻言一愣:“你要……推迟婚礼?” 薄星野道:“阿舒为答谢你捐肾之举,想要为你做嫁衣。可术后你需调养恢复,若在我们八周年纪念日举办婚礼,她必定恢复不佳,所以我打算推迟婚礼。” 林忆如早对补办婚礼之事不抱期待。 可听闻他因范舒要推迟婚礼,仍觉讽刺至极。 林忆如攥紧了衣角,懒得与之争辩:“就当是吧!” 薄星野烦躁道:“至于如此吗?婚礼推迟实乃无奈之举,原本阿舒提议推迟一年,我只推迟半年还不行?你若还不知足,大不了我多为你补办几次!这总行了吧?” “我活不到那时候,死前,我只想和离!” 林忆如不想至死,身份仍是他的妻子。 薄星野彻底被激怒:“大夫已然给你检查过了,你有两个肾,捐出一个断不会死!你这谎话说个没完,我真是受够你了!” 他连她的病房都未踏入,径直去了对面范舒的病房。 林忆如有时实在不懂他。 之前一门心思要与她和离的是他。如今她提出和离,他却又不乐意了…… 对面病房的门未关严实。 林忆如立在走廊,瞧见向来对她极不耐烦的薄星野,正满脸温柔地询问范舒:“今日身子感觉如何?若有不适,定要及时和我说!” 调皮的馨馨满脸担忧,脆生生道:“舒姨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呀,你还要给馨馨当娘亲呢。” 平日里爱埋怨的林母,此刻眉眼含笑:“瞧瞧星野跟阿舒站在一处,真像一家三口。” 素来严厉的林父,亦是一脸欣慰之色。 无人留意到与他们仅两米之隔的林忆如。 或者说,即便看到了,他们也毫不在意。 林忆如垂着头,默默回到自己的病房。 “咚”的一声,更鼓敲响,已至子时。 还有四天,她便不用再面对这些令她痛苦之人了。 她不知第多少次暗自祈祷:“时光啊,再快些流逝吧!” 林忆如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她便带着早早写好的遗嘱,前往官府。 她死后,所有的田产、财物等,皆由徐淼继承。 刚公证完毕,便有人在身后呼喊林忆如。 “林忆如,你这逆女,造孽啊!” 林忆如下意识转身。 只见林母双眼通红,几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明知阿舒重病,命悬一线,你还敢逃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恶毒的东西!” 林忆如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也随之沉入无尽谷底:“我并未逃跑,只是出来办些事务。” “你还敢狡辩!馨馨都说了,一大早瞧见你鬼鬼祟祟往外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