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单指使范舒夺了林忆如的独门秘方,还在次日侯府的庆功宴上,特意邀了她前来。 林忆如在赴宴途中,苦苦哀求薄星野,甚至不惜屈膝跪地,只求他将那秘方物归原主。 然而薄星野却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她无奈,只能立在台下,眼睁睁看着范舒窃取她的荣耀。 范舒声泪俱下地发表着感言,末了还不忘说道:“我这番努力终是被人瞧见了,值了。也盼着妹妹能沾沾我的喜气福气,往后做个于侯府、于这世道有用之人。” 一时间,全场皆在盛赞范舒—— “范姑娘竟能钻研出如此厉害的玩意儿,当真是才貌双全呐!” “怪不得侯夫人偏爱这养女,果真是优秀非凡。” “瞧着还是她与薄公子最为般配。” “那林忆如,在闺阁时便欺凌同窗,还欺负养姐,行事荒唐且不学无术。若不是当初给薄公子下药,哪能入得了薄家的门?” “她费尽心机嫁入薄家,薄公子却始终瞧不上她。孩子都这般大了,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每次薄公子需女伴出席场合,找的也都是范姑娘。” 这庆功宴上,夸赞范舒之人有多少,贬低林忆如之人便有多少。 林忆如浑身冻疮,身形消瘦得仿若皮包骨头,身着一件不合身的华服,活脱脱像个跳梁小丑。 林父瞧见她,眉头紧皱,招呼都不打一个,只顾着满脸堆笑,拉着范舒直唤“好闺女”。 林母则臊得满脸通红。 她怒冲冲上前,一把打翻林忆如手中的小点心,怒斥道:“你能不能赶紧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林夫人若嫌我丢人,大可与我断绝关系,我绝无二话。” 林忆如又拿起一块小点心,目光空洞,机械地往嘴里塞着。 徐淼曾说,难过时吃些甜的,心情便能好些。 可她吃了这么多,为何心底还是苦得厉害呢? 林母气得满脸通红,一把夺过她手中点心,狠狠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踩得稀烂。 “吃吃吃,就知道吃……连爹娘都不会叫了,你真当我们舍不得跟你断绝关系?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么个孽畜!” 说罢,愤愤离去。 林忆如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喃喃:“你们连我死都舍得,还有何事舍不得?” 她在心底呼唤系统:“能否提前开启任务?” 还有五日便会被抹杀,可她觉着,这五日都难熬至极! 系统的声音依旧那般机械冰冷:“攻略任务的抹杀时间,无法更改。” 林忆如强忍着,直至庆功宴结束,才得薄星野允许离开。 “这次可长记性了?”薄星野问道。 林忆如疲惫不堪,坐在马车上,连一个字都不愿说,只微微点头。 她早就长了记性,也决心要离开了。 薄星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难得温和:“你早这般乖巧,不就好了?” “嗯。” 林忆如无心搭理他。 薄星野,这个向来厌烦她,最讨厌她提及往昔的男子,此番却主动说起了过去。 “林忆如,八年前你不该给我下药。即便我家中反对,我本也打算娶你。” “你更不该那般心狠手辣,屡次对阿舒下黑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如此作为,将我置于何地?” “不过一切都已过去。” “八年了,我不想再与你这般闹下去了。” “待你与阿舒做完肾移植术,往后别再做伤害阿舒之事,我便与你补办婚礼,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换作从前,林忆如听到这番话,怕是会激动得落泪。 可如今,她只觉这一切荒谬至极。 林忆如自嘲一笑:“没有往后了,做完肾移植术,我便会死。” 听闻此言,薄星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猛地勒住缰绳,停下马车:“大夫都给你仔细检查过了,确定你无碍,你还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死不死……林忆如,你真当我还会信你这套?下车!” 林忆如身无分文,也未带传信之物,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华服。、 她下了马车,只能在寒风中又冷又累地朝着医馆走去。 她本不想受这罪,却被薄星野强行拽下。 薄星野对她的厌恶,从未有过丝毫掩饰。 “薄星野!” “薄星野!” 林忆如满心不甘,追着马车跑了几步,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马车并未停下。 林忆如心灰意冷,从地上爬起,冻得浑身发抖,抱紧自己,向路人借了传信的飞鸽。 她第一个便传信给好姐妹徐淼。 徐淼并未回应,犹豫片刻,她又传信给爹娘。 爹娘一看是她的消息,直接无视。 在路人好奇与同情的目光中,林忆如又传信给女儿馨馨。 “馨馨,我是母亲,如今在悦来客栈对面,身无分文,没法回家。你能来帮帮母亲吗?” 馨馨虽年仅六岁,但跟家中车夫传句话,或是雇车来接她,本不是难事。 可馨馨却满心抗拒:“我要跟舒姨姨玩,才没空去找坏母亲!” 林忆如忍着泪:“可母亲若在这寒风中冻太久,会生病,会难受的。” 馨馨却嘻嘻笑着,满心期待:“那坏母亲能病死吗?你病死了,舒姨姨就能当我母亲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