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骗我……”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司徒淮靠近我:“你不相信?那封信应该还在御书房内,你自己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他说完这话,目光中竟是怜悯。 “自己侍奉了一辈子的妻子,竟然是杀害自己哥哥的罪魁祸首,这是什么小说情节……” 说完,他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我来到了御书房,也真的找到了一封模仿我字迹的书信。 我颤抖地拿起它,就看到信封上面写着—— 兄长燕争,见字如晤。 我拆开信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请兄长自刎于城外十里的城墙前,倘若兄长不死,我和父亲嫂嫂,都会死……” 我一遍一遍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即便是最为亲近之人都很难分辨出来。 所以兄长自刎前,收到的居然是我让他死的信! 我的心猛然缩紧,刻骨铭心的痛几乎让我难以呼吸。 我忽而想起前些年,南宫宁拿走了所有我抄的佛经…… 所以从那一刻她就已经在预谋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如死灰。 这时,南宫宁从外面走进,看见我手中拿着的信。 她瞳孔闪烁着慌张,片刻后,强装镇定问:“阿钧,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信,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 “这信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利用我,逼死我的哥哥!?” 南宫宁闻言,神情微变。 她走过来抱着我,措辞严谨。 “阿钧,你误会孤了,这封信孤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你信孤……” 信? 我眼尾泛红,质问她道。 “女皇,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傻?在这皇宫之中谁能给我哥哥私下传信,又有谁敢光明正大地逼我兄长去死?” 南宫宁被拆穿,面上凝着一层寒霜。 “这大夏朝都是孤的,你们燕家也是孤的,孤不过是要他一条性命而已,你有什么好质问孤的?” 我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第8章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南宫宁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推开她,离开御书房,径直向大雪中走去。 雪越下越大。 我就这样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前面的路仿佛被大雪给淹没了。 …… 这夜,格外的冷。 我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哥哥那张清隽的脸…… 晚上,宫门被关出不去,好不容易熬到翌日天明。 我冒着严寒花了不少的银两,才求得路公公带我出去。 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是极少不怕冷的小孩在清冷的街道上嬉戏打闹。 马车行至相府门口,我拉开帘子,却见两张大大的封条。 “将军府世袭的门地怎么会被查封?” 这话,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我自己…… 不远处忽而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我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我满头白发的父亲,正拖着一口黑色的薄棺。 而我的嫂嫂宁安双眼通红地抱着牌位,跟在父亲身边。 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 “爹爹,嫂嫂!” 我从马车上下来,朝着他们喊道。 父亲看到我,眼底却都是气愤。 “你怎么又来了?你害死你的兄长还不够?还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1 父亲的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刺入我的内心。 我一瞬间的哑然,说不出一句话。 我想和父亲一起拉哥哥的棺材,他却将我一把推开。 “滚!” 我身形不稳,栽倒在地,没有看到父亲和嫂嫂眼中那一瞬的担心。 父亲冷冷对我道:“王君,你没资格为犬子送终,草民恳请王君回宫吧……” 闻言,我的脚步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拉着棺椁离开。 我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重重地磕着响头,直到那黑色的棺椁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等我再次回到长春宫时。 却见宫女小兰急急地抓住我说:“王君,您一天去了何处,可让奴婢好找……” 这时,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匆匆从我眼前被抬了出去。 我愣住了,这是路公公? 我浑身涌起一阵寒意…… 等来到殿内,就见到一袭紫袍的南宫宁,她上前一步狠狠攥着我的手。 “是谁许你没有孤的旨意,擅自出宫的?”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一点点地掰开了她的手。 “女皇,你忘了,当初你说过,臣入赘给你,可以随时出宫。” 南宫宁一哽。 她显然是忘记了当初她说的话了。 也不知道怎的,我又忍不住问她:“女皇,你还记得,十年前,我和你成婚当日说过的话吗?” 南宫宁眼底都是疑惑:“什么话?” 我继续说:“当时,我说,我只能陪你十年,等十年过后,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今年是最后一年……” 这句话有真有假。 我是会离开,却不能再回自己的世界了。 系统说,十年过后,我会彻底死亡。 南宫宁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满脸讥讽。 “胡说八道!你怎么什么都跟司徒淮学?孤信他是个奇男子,但是你与我一同长大,你当孤是傻子吗?” 我心间瞬间一刺。 “所以你从未相信过我?” 明明我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她抱着我说:“那这十年,孤一定会好好珍惜。” 原来那不过是当初她哄我的。 南宫宁眸光微敛:“燕钧,孤从没想过,你也会争宠……”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系统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了。 ——“宿主希望你不要后悔!” 强烈的悔意撕扯着我…… 原本以为能在这一世,欢喜快乐地度过余生,却不承想爱我之人皆因我而死。 忽而,我的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我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第9章 南宫宁看到我吐血,神色瞬间慌张起来。 “来人,传太医!” 意识丧失之际,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哥哥。 哥哥是来带我离开的吗?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医退去搭在我手腕上的手。 恭敬地朝南宫宁道:“回禀陛下,王君并无大碍,吐血之症乃是气急攻心所致,待臣开几副补气养血,安生养心的药便好。” 说完,太医便退下了。 南宫宁拨开珠帘,心疼地看着我。 “阿钧,你到底在闹什么?孤虽然收了司徒淮,但那不过是因为,孤想要个皇嗣,你知道的,孤的心中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人……你何必生气伤害自己的身体?” 南宫宁说完,坐到了我的床边,手温柔抚上我的眉眼。 她这副样子,根本不像是会逼我哥哥自缢,查封我将军府那个冷心冷情的女帝。 我挥开了她的手。 “陛下,臣有些乏了……” 南宫宁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想必是觉得她都那样放低姿态了,我居然还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巧,孤也该上朝了……” 说完,她甩袖离去。 她走后不久,小兰端着药进来。 “王君,喝点药吧!”5 我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药,心尖酸涩。 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气急攻心,是我本来就快死了。 越临近年关,我的身子越发孱弱。 小兰见我迟迟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 将药放到桌上,就退了下去。 …… 雪落了一夜。 次日,辰时。 小兰着急忙慌的跑进寝殿。 “王君不好了,今日朝堂上,众位大臣弹劾大将军和少将军,说将军府谋反!” “少将军夫人,……她知道后,为了证明将军府的门楣,撞死在了勤政殿……” 闻言,我手中的杯盏落了一地。 等我赶到勤政殿门口之时。 只见一地鲜血不断蔓延。 一行宫人抬着我的嫂嫂从殿内出来。 我看到长嫂闭着眼睛,发髻虽然凌乱,穿的却是当年我兄长收复郾城时,先皇赏赐的一品诰命服。 嫂嫂以死明志,用极端的方式控诉着君王的无情,彻底向所有人证明了将军府的清白。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原来痛到极致是真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眼泪滑过脸颊。 我踉跄上前,却摔倒在地,半晌才发出一丝声音。 “嫂嫂……” 自从母亲离世后,长嫂便担任起了我母亲的角色。 我还没有好好报答她,她却离开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死死地抱住她的尸体,却只能感受到她的尸体一寸一寸变得冰凉。 “嫂嫂,嫂嫂……” 我一遍遍地喊着她,只可惜我再也得不到他的回音了。 这时,传来脚步声。 我抬眼望去,南宫宁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 片刻,她开口嗓音低沉:“而今逝者为大,你兄长意图谋反之事孤就不追究了,你嫂嫂的尸体,孤会安排与你的兄长合葬……” 我收回目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强行咽回去。 她眼底的薄凉狠狠地刺痛了我…… “南宫宁,我想回家了。” 南宫宁眸色一沉:“你是孤的王君,皇宫就是你的家!” 我不再说话。 南宫宁看着我呆愣的样子,不知道是心觉有亏,还是什么。 她不敢再面对我,转身对太监说:“摆驾春露殿!” 第10章 雪越下越大…… 我抱着嫂嫂的尸体,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宫人们看到我这样,一个个也不敢上前。 直到深夜之时,司徒淮一袭华袍走过来,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