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岂不是也告诉了贺晚奕,她告诉他,他和贺晚奕曾经在一起五年的事? 他本来还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沈宴修的目光一直往下看:“没事,那几个人就是喝醉了,你朋友没帮忙的话,如果他们太过分,我也是会报警的。” 要不要顺便提一句他有阿尔兹海默症,他把以前的事都给忘了? 正犹豫,耳边传来贺晚奕温柔的声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紧张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第20章 沈宴修怔在原地,心脏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感到闷痛。 他下意识捂住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那一道屏障,展露在他的眼前。 但紧接着他撞进贺晚奕幽深的双眸,又一下清醒过来。 他缓缓放下手,薄唇张了又张,最后再次垂下眸:“抱歉,我有阿尔兹海默症……你的朋友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 贺晚奕还是凝视着他:“你也不需要为此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沈宴修猛然抬起头,拧起了眉:“什么?为什么你需要道歉?” 贺晚奕却没有回答。 她想起两年前温心暖葬礼那天,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沈宴修在到墓园后看向她时,他的目光有几秒的涣散和迷茫,那就是他患病的症状。 如果她当时能追问一句,或者让人去查查,她会更早知道他的病,就不会让他那样轻易的离开北京。 她不会以为他死了,他也不会一个人在纽约度过两年。 她欠他的太多了,从前的,加上现在的。 ![]() 或许她这辈子都还不清。 沈宴修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贺晚奕看着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以为回到了好多年前。 只有在当时谈恋爱时,他才有这样单纯的眼神。 后来她假死离开,做回贺家独女“贺晚奕”,她几次偷偷在远处看过沈宴修。 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变得颓废、枯萎,那双让她一见钟情的眼眸彻底失去昔日光彩,像一湾死水。 她知道他一定很痛苦,而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的痛苦不比他少半分。 但她的痛苦是应该的,她抛弃了深爱自己的那个人,她活该受到报应。 可沈宴修是无辜的。 他什么都没做错,他什么都不该承受。 所以上天让他把她忘了。 她不应该再打扰他的,可是…… “没什么。”贺晚奕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是因为齐司楠的话才想来看我?” 沈宴修勉强扯了扯嘴角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想来,在听到贺晚奕受伤了之后,他的心脏本能地骤缩,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 但冷静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茫然。 “于公于私……我都该来看看你。”沈宴修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随后他想起自己的任务,又端坐起来,想开口时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贺晚奕。 贺总?还是贺晚奕? 虽然说两人是前男女朋友,但他不记得了,如果直接喊她的名字,他总感觉怪怪的。 斟酌了一下,沈宴修清了清嗓子:“贺小姐,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案子聊一下?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只要您同意和‘GOLDE’公司的合作继续……” “我为什么要继续和他们的合作?” 贺晚奕声线微冷,“他们公司违约在先,连违约金都不愿意付,现在让你们律师来找我说继续合作?我是个商人,我不是做慈善的。” 她突然冷下来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不满沈宴修对自己的称呼。 但沈宴修一下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据我方提供的资料显示,当时两方合作时,是贺氏明确表示不会再找其他合作方,只与我的委托方合作‘四海’项目,但贺氏之后又与别家公司签订了协议,所以我的委托方才会……” 话没说完,贺晚奕倏然打断他:“沈宴修,人性都是贪婪的。” “我可以同意继续合作,让你早点结束这个案子。但作为交换——你能辞职留在北京吗?” 第21章 病房里维持了几十秒的安静。 沈宴修怔在原地,脑海里提前打好草稿的说辞在这一刻变成空白。 辞职回北京? 他心脏隐隐作痛起来,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最好不要同意,更不要这样做。 贺晚奕看着他,搁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微微蜷起。 她得承认她的卑劣,就像她说的,人性都是贪婪的。 她贺晚奕没比别人高贵到哪里去,没有人会在失而复得之后,还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再次离她远去。 这一次她要沈宴修留下来,她要他留在她的身边。 就算为此她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她也愿意。 贺晚奕嗓子有些发干:“你从前的手机卡是什么时候不再用的?” 手机卡?怎么又说到手机卡? 沈宴修的思绪还被困在刚才的那个问题里,他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可能刚到纽约就没有再用了吧。怎么了吗?” 怪不得…… “没事。”贺晚奕手指动了动,有种冲动想要去握紧沈宴修的手,却又怕这样会吓到他。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敲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肖鄢先探进半个身子进来,脸上神情有些惶恐:“贺总,岑先生来了。” 贺晚奕眉心微微皱起,还没问一句岑旭尧怎么来了。 沈宴修先站起身来:“我……我先去个洗手间,贺总慢慢聊。”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与岑旭尧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 他总有一种幽会被抓了个正着的别扭感,虽然他和贺晚奕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走进洗手间,沈宴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岑旭尧知道他和贺晚奕之前的关系吗? 另一边,病房里。 岑旭尧在沈宴修走出去之后走进病房。 他看了眼贺晚奕打着石膏的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么不小心?” 贺晚奕眉眼淡淡:“你怎么来了?” “我忙的很,你以为我想来?”岑旭尧直言不讳,“伯母让我来的,医院楼下有人看着,我想走也走不了——对了,提醒你一下,估计他们看见了沈宴修,你要早做准备。” “他们知道沈宴修没死,就会知道你为什么拖延领证,你知道他们的手段,小心为上。” 贺晚奕眼底的眸光瞬间冷肃。 岑旭尧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盘算什么,他提醒道:“阻止是来不及的,而且你越插手阻止,他们就算不知道沈宴修还活着,也会想办法知道。” 他说的没错。 如果沈宴修没回国,他还活着的事谁都不会知道。 但这件事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他多待在北京一天,就迟早会被她家里人知道。 八年前,他们用沈宴修的前途威胁她,让她回家。 而他们这次又会采用什么方式? 贺晚奕不知道。 岑旭尧让肖鄢给自己削了个苹果才让她出去。 他慢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