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做过不少次试验,但她研制的寒魄丸从未经历过实战,那蓝焰离火那般厉害,她心里还真没底,只是形势危急,他们都只能赌一把了! 风声飒飒,两个少年转瞬飞身至那蓝色火圈外,他们对视一眼后,两枚寒魄丸同时砸了下去,长空之下,两股巨大的寒气瞬间弥漫开,带着能冷却世间万物的威力,竟当真将那蓝色火墙炸开了两个缺口,圈内的赤奴人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说时迟那时快,闻晏如扬起长枪,越无咎提起长剑,两个少年没有丝毫迟疑,身手快如闪电,迅速通过那两个缺口掠进了火圈内! 一声兴奋的尖叫随之响起,却是火圈外的季织月发出的,她坐在马上,透过琉璃镜看着这一幕,欣喜若狂—— 成功了,他们成功了,她的寒魄丸终是不辱使命,不枉她苦心研制了那么久,竟然头一回实战就成功了,菩萨真是对她太好了! 长空下,宛夫人站在那马车顶部,衣袂翩飞间,也暗松了口气,只是依然拉紧手中的挽月神弓,不敢掉以轻心,目光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钟离笙。 两枚寒魄丸炸开之后,果然如季织月所言,确实只维持了短短几个瞬间,那蓝焰离火又熊熊燃起,将钟离笙与施宣铃包围起来,可这回火圈之内,他们已多了两个强劲的“援兵”。 “宣铃,你胳膊,你胳膊怎么伤得这么重?” 越无咎第一时间来到少女身旁,却被她鲜血淋漓的胳膊吓到了,施宣铃刚想说“没事”,旁边的钟离笙已经直接开口道:“她替我挡了一钩子。” “什么?你居然拉她当盾牌,做你的替死鬼?” 越无咎脱口而出,怒不可遏地瞪向钟离笙,钟离笙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赶紧“喊冤”道:“什么啊,是她主动替小爷挡的,我钟离笙还没那么下作,会拉一个女人挡在我前面!” “宣铃怎么可能主动替你挡?” 越无咎压根不信,依然一副要吃了钟离笙的模样,怀中的少女却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是我主动的,我怕他毁容了。” 许多东西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施宣铃只是莫名的有些心虚,不敢看越无咎愕然的眼神。 钟离笙也在旁边气哼哼道:“听到了没,别瞪我了,我一开始就让她跑了,还为她挡住了全部火力,是她自己不肯跑的,还回过头来硬生生替我挡了一钩子!” “你放心,我已将伤她的那个赤奴人抹了脖子,替她报了仇,这回算小爷欠她一份人情,日后定会还上的,她吃不了亏!” 施宣铃还想说什么,越无咎已经深吸口气,眸含戾色,扬起长剑,护在她身前。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先救你出去!” 施宣铃见过越无咎很多面,雨中哭泣的他,半夜深陷梦魇的他,坚毅隐忍的他,温柔体贴的他,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狠厉杀人的一面——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束着个高高的马尾,身姿颀长挺拔,手握长剑,出招又快又恨,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干净利落地杀了一个又一个赤奴人,鲜血溅到他脸上,他也毫不变色,周身反而散发出更加凛冽狠绝的气息! ![]() 施宣铃一时看呆了。 这是她从不曾见过的越无咎,或许是少年对她太好,太过温柔了,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而她又见过他最为脆弱的模样,在她眼里,他总是那个在雨中瑟缩成一团,惹人怜爱的小灰猫。 可她竟忘了,他原先也是随父上过战场,斩杀过无数敌人,一手越家剑法出神入化,曾是那个盛都城里最耀眼的少年郎啊! 小灰猫变成了野性十足的凶狠山猫,手中长剑舞动如虹,满带戾气的厮杀间,赤奴人很快节节败退,接二连三地倒在了火圈之内。 另一边,银色小飞龙也跟那紫色小鲨鱼配合默契tz.B,一人长枪清寒,一人铁扇凌厉,就如同他们当年在战场上一样并肩作战,默契地联手击杀了一个又一个赤奴人。 小山猫扬着剑。 小飞龙提着枪。 小鲨鱼转着铁扇。 三个少年郎同心协力,在蓝焰火圈内,带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将剩余的赤奴人一口气收拾干净了。 当还剩最后一个赤奴人时,闻晏如却拦住了越无咎的长剑—— “留个活口,带回去审问!” 那个赤奴人虽然听不懂东穆话,却显然看出了闻晏如的意图,伸手将脸上的血一抹,仰头长笑,忽然起身一跃,直接扑入了蓝焰离火间。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闻晏如根本来不及阻止,那赤奴人口中还放声而唱,唱的正是息月寒在牢中唱过的那古老歌谣。 “月照海上,远方长明,英勇男儿,骑龙归来。” 闻晏如耳边蓦然响起暗牢外,季织月曾告诉他的那几句歌词,随着熊熊烈火的燃烧,那最后一个赤奴人终是彻底化为灰烬,魂归故乡了。 蓝烟袅袅,闻晏如望着这一幕,神色复杂,莫名的,竟想到了暗牢里那道轮廓深邃,孤傲不屈的身影。 危机彻底解除,赤奴部落的这场偷袭以失败告终,直到这一刻,施宣铃紧绷的心弦才真正放松了。 她失血过多,身子摇摇欲坠间,直到此刻才迟钝地感受到了胳膊上传来的疼痛,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倒下去的那一瞬,有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是她的小灰猫,不,是穿着黑衣,束着高马尾,今天变得格外凶悍的小山猫。 她抬手还想摸摸他的脑袋,却再也没有力气,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前,只听到了少年那最后急切万分的一声—— “宣铃!” 第二十一章 醋意大发 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少女赤着双足,手上铃铛轻响,在雪地里走了许久许久,才在结冰的湖面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阿越!” 她在梦里没有叫他“世子”,而是唤他“阿越”,就像他家人那般唤他一样。 少年转过身来,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只是冷冷望着她。 她向他奔去,脚下结冰的湖面却开始出现裂缝,她慌了,大声喊着:“阿越你快过来,湖面上的冰要融化了,你会掉下去的,快过来啊……” 可无论她怎么喊,少年都一动不动,她心头狂跳间,义无反顾地朝他奔去,“阿越,快跟我走!” 就在她伸手要触碰到他时,少年幽幽开口了:“施宣铃,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愣住了,那张总是对她温柔浅笑的脸,此刻冷若冰霜,每个字都凛冽飘在寒风之中:“你明明就不爱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将一切狠狠击碎?” “我说过,我最讨厌欺骗和背叛了,你们施家已经有一个女儿伤害过我,为何你也是这样?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我一次次沦陷下去,很有趣吗?” “我永不会原谅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远不会!” “不,我没有,我没想骗你,阿越,我只是……” 她慌乱上前,一边伸手一边想要解释,可冰面却霍然裂开,少年往湖中坠去,她想要抓住他,两人之间却隔了一层雾气般,无论她怎样努力,也触碰不到他。 “阿越,阿越——” 她凄然地叫着,从未有过的害怕与绝望,痛彻心扉间,飞雪呼啸,天地坍塌,她竟也往那冰冷的湖中坠去,湖里像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她,如同厉鬼幽魂一般! “不要!” 少女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全身冷汗涔涔,将守在床边的季织月都吓了一跳。 “小铃铛,你,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烛火摇曳,冷风敲窗,施宣铃坐在床上眨了眨眼,慢慢醒转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带回了澜心小院。 她脑中一片乱糟糟的,却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抓住了季织月的手,急声问道:“他呢?” “谁?” “世子呢?” “世子在院里给你熬药呢,你放心,他一点伤都没受,安然无恙,倒是少岛主带了些伤,还待在云城的青林苑里养伤呢……” 原本宛夫人也要将昏迷的施宣铃一道带回青林苑,可越无咎不答应,他执意将人带回了澜心小院,带回了他们在岛上的……这个家。 施宣铃的伤已经处理过,虽然瞧着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