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之前顾虑陆斯年,现在认清他是这种人,还不愿意跟我走吗?」 我接了苹果,低下头咬了一口,乒乒乓乓的修理声正好中止了,卡在曲灼话毕的时刻,房间一时间安静得过了头。 「走不了啦。」我低着头。 我指了指头,跟曲灼说:「我生病了。」 曲灼亲自过来了,我自知根本瞒不了他,索性坦白。还没跟别人讲过,终于说出来之后心里倒是舒坦了,像落下一块重石头,可又觉得这石头分了曲灼一半,压得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房东磨磨唧唧请不来工人,真来修了不到半天就整完了。空调开了之后房间终于有了久违的暖和气,我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中间醒几回,看见曲灼坐在对面研究我的病历本,眉头皱得死紧。 半梦半醒的,我想说你别看了,又看不懂,可还没从梦里出来,嘴巴张不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后来依稀听见他在阳台上给人打电话,声音听不真切。 后来终于醒了,揉着眼睛冲对面的曲灼笑了笑,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不晓得盯了多久,坐得跟千年老树似的,我一觉醒来觉得他整个人蔫巴巴的。 他凶巴巴瞪着我,「还笑。」 我收敛了嘴角。 过了会儿他绕过来蹲在沙发旁边,我才发现他眼圈有点红,刚想出声跟他说没事,下一秒猝不及防被他按着头搂进怀里了。 我歪着头听了一会儿,「你心跳有点慌。」 他嗯了下,低声道:「我快慌死了。」 我静静靠了一会儿,抬手顺着他的背往下捋,一下一下,顺毛似的。跟他说:「别怕。」 这样看上去倒不知道是谁生病了,他被我气笑了,拍了拍我的头,过会儿又低低骂了一句陆斯年。 「怎么啦。」 他摇了摇头,「就是想骂。」 听着挺幼稚的,我想想笑了。 陆斯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白说的,我把申请又打了一份寄到他公司,没等到任何回复,反而先等到网上有人捏造我抄袭。 几乎不用怎么思考我就明白了这背后的弯弯绕绕。造谣者很明显是小号,干干净净查无可查,对方宣称我下月即将参展的「二十四节气系列」作品抄袭了大量他画作中所用的元素,并煞有其事摆出证据,一时间舆论被牵着走,纷纷扬扬朝我压下来。 小李急得快哭了,问我:「他怎么知道的啊,这些画除了我和你明明没人见过的啊。」 我摇了摇头,「有人见过。」 陆斯年见过。我对他向来没有隐瞒,画室大门永远敞开,他不懂这些,画笔都买不对,但他记得我画中的细节,还能反过来构陷我,挺嘲讽的。 ——等你在外面吃了苦头,就会发现还是留在我身边最好。 我攥着杯子沉默,太过用力以至于指尖泛白。 小李问我:「怎么办啊,下个月就参展了。」 「改。」 小李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啊,姐,二十四幅图全改吗?」 「全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