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药包好给司机带走后,她能感受到别墅上下对她愈发鄙夷的打量。 最后,听说谢司晏为了曲夏不惜放下颜面求到了曾经得罪过的医生面前,还休了长假,只为等曲夏身体痊愈。 这消息传回湖心别墅,落到姜以婳耳朵里时,她正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 深秋的雨夜漫长看不到头。 她趴在冰冷的床上,喉咙里的血像是吐不尽。 门外,两个路过的佣人却像是听不见,靠着栏杆聊着天—— “你看看,都这会儿了还在装呢,以为咳嗽几声,谢先生就会抛下曲小姐来看她吗?挚爱在怀,看她多煞风景啊。” “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谢先生心尖尖上的人也敢欺负,今天白天我还听其他人说呢,说是谢先生心疼曲小姐,打算在湖心再盖一栋小洋楼专给曲小姐住,这有些人呐不争不抢就能有的东西,有的人愣是抢破了脑袋也抢不到,你说好不好笑。” 雨声那样大,也阻不了这些话入耳。 姜以婳死死扣着床沿,生生挨到天明。 天光大亮时,她十指尽毁,血肉模糊。 痛意消散,她才勉强合眼。 大概是睡前,想多了谢司晏,她费力睡着,梦里破天荒,全是他的身影。 有怜惜把她抱在怀里,郑重承诺永不负她的谢司晏。 有不惜烫坏双手只为给她做一碗排骨汤哄她的谢司晏。 还有她生日时,温柔沉腰,恨不得将世间万千美好事物捧到她面前来的谢司晏。 每一个,都不似现实里那张脸冰冷。 她忍不住沉沦深陷,几次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直到房门被人不耐烦的踢开。 一个眼生的佣人端了几碗饭菜随意扔到桌上。 三个碗,没一个冒着热气。 姜以婳费力睁开眼。 这一觉,她睡的并不安稳,身上的痛如跗骨之蛆。 生挨太难熬。 她忽略桌上的饭菜,硬等到身上痛意散去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 谢司晏不准家庭医生给她看病,别墅上下也早骑到她头上,她只能出湖去市里医院。 路过花房时,她看到了谢司晏。 男人身形高大,一双凤眸顾盼生情。 那双曾经只在看她时无限深情的眼睛,而今却直直看着不远处朝他奔去的曲夏。 他的万千温情,再不属于姜以婳。 她吐了口气,在曲夏扑进谢司晏怀里前,转了身。 渡口,谢家专聘的船夫给她挑的船是每天出门买菜的佣人专属。 看到她来,船夫的态度也爱答不理,甚至有点不耐烦。 好像,在失去谢司晏偏爱的那一瞬,她就失去了所有。 嫁给谢司晏的第三年,姜以婳生出了和他分开的念头。 她想回家,想只做她爸妈的孩子,想做家里永远金枝玉叶的姜小姐。 而不是在这里,依靠男人的鼻息而活。 拖着病体到医院,姜以婳才挂上号,就跟之前她外婆的主治医师撞个正着。 对方还有一瞬茫然。 “姜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 姜以婳错愕,对上那双怜悯的眼,她心里隐隐生出不安。 下一秒,就见医生的神色怪异:“您不知道吗?姜老太太于昨日清晨在老宅亡故……” “不可能!” 姜以婳脚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她却顾不得疼,着急忙慌拉住医生的袖子。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让人把覃老留下的药送回去,外婆怎么可能没撑过去?” 医生皱眉把人扶起,确保周围没有太多人,才叹口气凑到她耳边。 “那司机根本没把药带回去,湖心别墅的船夫把他送到岸边,就把药给要回去了,说是……谢先生的意思,那司机觉得没脸,回姜家第二天就离职了,我当您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