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了了没有跟着去,自己打车回了家。 网约车司机说您家小区路太窄,不好掉头,我给您放门口。 蒋天奇那辆人横着躺直了都不成问题的大越野都能开得进去,这小电车有什么不好掉头的。 孟了了暗自吐槽了一句,意识到自己竟然想到了蒋天奇这大傻子,也有些烦,没和司机多言语,径直下了车。 打开后备箱,孟了了气沉丹田,准备一鼓作气把箱子拿出来。 身后有人说了一句“这儿不让停车啊”,她头也没回,只说马上就走。 话才说完,孟了了拿箱子的手顿住了。 声音有些熟悉,低低的,却又不怎么正经。 她有些怀疑地回过身,果然看到了一个虎背熊腰、过分高大的男人。 男人喜滋滋地看着她,得意得像是接住了飞盘的狗,只等着她的手在自己下巴上胡噜几下才能作罢。 “孟律师,有日子没见了。”蒋天奇上前几步,胳膊越过孟了了,自然地将她的箱子扽了出来,“箱子够沉的,你出差还带着你们家沙发啊?” 孟了了蹙着眉看着蒋天奇,心说你要是没话就别开口了,咱们彼此脸上还都好看点儿。 箱子里一小半是换洗衣物,一大半是文件材料,还有一个客户表示感谢非要塞进来的玻璃奖杯,不沉才怪。 “蒋队怎么在这儿?”孟了了问。 “我们队来了位场外指导,人民公安大学的教授,专门给我们那起案子当顾问的。要不说人是知识分子呢,看问题的角度跟我们就是不一样,一来就说案子是仇杀,你看看,不佩服不行。”蒋天奇又自顾自说上了,见孟了了又看了他一眼,才转回正题,“这不今儿下班早,队里请知识分子一起吃个铁锅炖大鹅,也好跟人多学习学习。哎你说多巧,我刚出来接个电话就看到你了,咱俩是不是挺有缘分?” 孟了了心说,巧个屁。 深吸了口气,她有些冷淡地开口道:“这儿离你们局开车都得半小时,你们下了班不回去休息,跑这儿来聚餐?” “我现在是这家东北馆子尊贵的包月会员,不来白不来嘛是不是。”蒋天奇嘿嘿笑了起来,手指了指身后那家小馆子。 孟了了心说,距离他头一回来这个馆子吃饭才几天啊,怎么就混成会员了? 蒋队这是天天在这儿蹲守来着? 蹲谁?她吗? 她何德何能让这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大队长这么上心? “我送你上去,这箱子忒沉,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扛着上楼非拗折了不可。”蒋天奇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手提溜着箱子,一手拍了拍孟了了的肩膀,率先往小区里走。 刚进大门,保安老王头朝孟了了客气地笑了笑,又朝蒋天奇热情地喊了一声:“小蒋,一会儿要走提前言语,我给你把堵着的车都挪开。” “得嘞!”蒋天奇朝他笑笑。 老王头又朝他眨眨眼睛,说了声今天我们领导不在,不管你要钱了。 孟了了心说,真成啊,看来蒋队在她家小区也混了个尊贵的停车会员,就连最爱追着人要停车费的老王头都被他拿下了。 “还是好人多啊。”蒋天奇低头看了看孟了了,笑得脸上酒窝毕现。 “还是蒋队吃得开。”孟了了扶了扶眼镜。 进了楼门,蒋天奇抱着孟了了的箱子一马当先地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孟了了。 他人高马大,走起路来又甩得很开,此时挤在老破小逼仄的楼道里,显得有些施展不开的滑稽。 孟了了起初不想和蒋天奇对上眼,后来被看得烦了,索性一直盯着他,他一转头,她就瞪他。 蒋天奇又看了孟了了几回,见她这样,露出个笑来:“孟律师,你一直这么直接?” “对。”孟了了直截了当地回答,“最烦磨磨叽叽的人和事儿。” 蒋天奇停了步子,转过身来看她,眼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探究和挣扎。 孟了了站在他身后的几级台阶上,此时与他对视,本就不占身高优势的她更得仰着脖子。 可她也不多说,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希望他能消化吸收自己的话,别再来烦她。 “到了。”蒋天奇没回应孟了了的话,只是耸了耸肩,将行李箱放在了502的门口。 孟了了有些疑惑于他怎么知道自己家的门牌号,担心他是在户籍系统里查出来的,如果是这样,她就就地踹死他。 “上回你给我送钥匙,我看着楼道灯是从五楼开始亮的,所以你家住五楼。一般来说人都会先看自己熟悉的东西,刚才上楼,你每上一层都会下意识先看一下02室,所以你住502,没错吧?”蒋天奇看得出孟了了的疑惑,好心地为她解惑。 他可不是为了追个姑娘就违反纪律去查人家信息的人,他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孟了了意识到蒋队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荒谬。 你要说他愣,他在办案抓捕中刁钻又有条理,侦查、审讯样样都透着机灵劲儿,可要说他滑,他又是个敢为了案子和领导拍桌子,凭着一腔热血踏实办案的耿直警察。 能在这个岁数当上分局刑警队长的,除了有个好爹,绝不能忽略他自己也是个奇人。 蒋天奇侧开身让孟了了开了家门,却又在她关门前一把将门拉住了。 “孟律师……”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撑着门框,身子微微朝孟了了俯了下来,慢慢和她靠近。 孟了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定住,仰头看着逐渐与她接近的脸,不知他意欲何为。 屋里屋外都没有亮灯,浓重的夜色让本就十分有存在感的蒋天奇愈发具有侵略性。 他像是带着目的来的,来拿走她的心。 孟了了说喜欢干脆直接的人,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我今儿没喝酒,更没吃蒜。”蒋天奇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的脸上有些匪气。 孟了了有点儿受不了蒋天奇这样,他不可笑,不荒谬,不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些让人心跳加速。 不可能!这压根儿就不是他! 孟了了像是要打破此刻的暧昧一般,清了清嗓子,响应着嗯了一声,脚步却随之警惕地往后退着。 可才退了一步,她就走不了了。 腰上缠了一条手臂,手掌牢牢按住她的背,将她带进了一个发烫的怀里。 “所以……我申请今儿再亲你一回。”蒋天奇又笑了一下,再无半点犹豫,低头吻住了她。 哪里是申请,分明就是自作主张。 蒋天奇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看着不怎么靠谱儿,实则却又蛊惑人心。 他的唇轻轻贴着她的,一点一点用力,一点一点占据她的呼吸。 但他并不心急,迟迟不去撬开她的唇,只是轻啄,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接受自己。 孟了了被蒋天奇啄得呼吸有些不畅,又觉得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反倒有些急躁。 她张开嘴,咬住蒋天奇的嘴唇,让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孟了了……”蒋天奇好像会错了意,又好像刻意为之,微微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夜色深沉中看着她似笑非笑,“当律师的都像你一样牙尖嘴利?” 还不等孟了了反驳,蒋天奇跨出一步,反手关了门,胳膊一紧,身子一转,将她压在了门上。 隔绝了一切窥伺的黑暗中,他有些肆无忌惮,不像个警察,倒像个打上门来的匪徒。 孟了了的眼镜被蒋天奇摘了下来,她不聚焦地看着面前那团黑影朝她慢慢靠近,感觉到自己呼出的热气被这个男人撒了一把荷尔蒙后又全数奉还。 激素水平确实上来了,简直就是直冲云霄。 孟了了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在叫嚣。 她对这股冲动感到无比陌生,下意识想要推开蒋天奇,可手才抚上他的胸口,却又鬼使神差地抓紧了他的衣领,将他更多得拉向自己。 蒋天奇如同得到了莫大的赞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抵着她,她抵着门,互相碾转的唇和偶尔交织的睫毛,让他们感到对方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力,又都在隐忍。 忽然,蒋天奇裤兜里的手机开始不停叫唤了,带着震动,把他吓了一激灵,心说怎么还震上了,像话吗! 孟了了大梦初醒一般收回手,平静了自己的呼吸,又掩饰一般地打开了客厅的灯,侧过头不去看蒋天奇。 蒋天奇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迷了眼睛,皱了皱眉头,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替她把眼镜戴了回去。 “谁特么逃tຊ单,我是红鸾星动……骗你是那个!知道了,行了,马上来。” 蒋天奇挂了电话,转头看着脸上还微微泛着红的孟了了,心里别提多得意。 他自然而然地又贴了上去,将孟了了困在他和门之间。 孟了了觉得他实在像一只得寸进尺的阿拉斯加,过分热情,一靠近就带着热气,让她浑身发汗。 “你赶紧走吧。”孟了了开始赶人,“同事还等着你。” “怎么刚亲完就赶我走啊。”蒋天奇老大不乐意,又十分委屈,“咱不得巩固巩固?” 他又低了头,想趁机再偷个吻。 可这回孟了了却防住了。 她将手捂在蒋天奇的嘴上,看着他不死心地哼哼唧唧说着些什么,眉毛和眼睛也一起动着,没来由觉得滑稽。 看到孟了了笑了,蒋天奇闭了嘴,好看的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气息再次洇湿了掌纹,孟了了觉得手心像是随之融化了。 蒋天奇轻轻拿开孟了了的手,问她:“孟律师跟我一起吃点儿去?我都听见你肚子里的声音了,让我张哥再给你张罗点儿酸菜馅儿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