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围的恶意越来越大,除了必要的工作,佟晓秋越来越不爱出门。 不过她并不在意,她已经打算在厂里干完这个月,拿到工资就走。 就算不能跟梁佑东离婚,她也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夜训结束。 梁佑东站在家属楼下,望向三楼的窗子一片漆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前他厌恶佟晓秋没完没了的追问和争吵。 可现在追问和争吵连同暖黄的灯光、热乎的饭菜和围在身边的唠叨都消失了。 他反倒有些失落。 梁佑东烦躁地抹了把自己的寸头,抬脚上了楼。 一进房间,就见佟晓秋点着台灯,正缝着一个平安符。 梁佑东迟疑了会儿,走上前放轻了语气:“还在为前两天的事情生气?” 佟晓秋动作顿了瞬,没有回答。 梁佑东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又放低了姿态:“我都是为你好,你脾气不能一直这样倔下去,万一……” “很晚了,睡觉吧。”佟晓秋直接关了灯,躺到了床上。 碰了一鼻子灰的梁佑东愕然看着床上的女人,心好像被棒槌砸了一下。 佟晓秋真变了。 以前不管吵得多凶,只要他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她就能被哄好。 现在她居然连听都不乐意听了。 从没有过的落差感萦绕着梁佑东的思绪,以至于让他一晚上都没睡。 次日。 佟晓秋去厂子上班,刚上楼,就见李萍清从自己办公室出来。 她黑着脸上前质问:“谁准你进去的?” 李萍清脸上闪过丝慌乱,又立刻恢复镇定:“……我是来找厂长的,走错办公室了。” 对于这样拙劣的借口,佟晓秋也不给她面子。 “厂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我这是三楼,你记不住楼层,也认识字吧?门上那么大个制图室看不见?” 正当李萍清被怼的哑口无言时,同事来叫佟晓秋开会,顺带来拿画好的样板图。 佟晓秋睨了眼李萍清,朝同事说。 “样板图就在我桌上,对了,你一会儿跟厂长提个建议,别随便让人进出这里的办公室,免得丢东西。” 说完,也不管气的满目狰狞的李萍清,她转身就走。 直到下午,佟晓秋才开完会。 她正准备去找厂长说辞工的事,却先一步被叫去厂长办公室。 一股不安悄然攀上佟晓秋的心。 她赶去厂长办公室,却发现梁佑东也在里头。 没等佟晓秋反应,一脸凝重的厂长开口:“晓秋,你给的样板图出岔子了,各个车间对比了从前生产的军服,每个尺寸都对不上!” “你知道吗?这一上午生产了151件军服,人工加上成本,每件都要花掉32块的军费。” 听了这话,佟晓秋心头一震。 将近五千块军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两辈子以来,她可从没在工作上出过错…… 忽然,佟晓秋想起上午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的李萍清。 她拿起桌上的样板图仔细看了看。 果然…… “厂长,我的样板图被人改了数字才造成尺寸偏差。” 她话刚落音,梁佑东肃然打断:“厂长,晓秋做事不严谨才犯了错,你放心,这批货的损失我会补上的。” 听到这话,佟晓秋攥紧了手,又接过了话茬:“是我的疏忽才让人有动手脚的机会,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就算不吃不喝不睡,我也会把这些军服改回原来的尺寸,绝不花任何人一分钱,欠任何人一丝情。” “佟晓秋!”梁佑东愠怒地斥了一声。 知道她倔,但没想到她居然倔到这个程度。 眼见夫妻俩要闹,厂长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说话,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梁佑东看着面不改色的佟晓秋,又气又无奈。 “151件军服,你要改到什么时候?现在冰天雪地的,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厂长把我叫来,也是想让我帮你解决这事,你倒好,自己逞起能来了。” 听着梁佑东的教训,委屈一点点占据佟晓秋的心。 “你明明听见我说有人改了我的样板图,不仅不提议找动手脚的人,还要帮我揽错。” “梁佑东,我是你老婆,可你从没有给过我一丝信任和安全感。” 气氛凝结。 梁佑东僵着,只觉被她这些话震的耳鸣。 没等他解释,佟晓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深,车间里只亮着一盏灯。 佟晓秋坐在堆成山的军服中,一针一线修改着尺寸。 即便冻得发紫的手被扎了无数针眼,她也从没停下。 她熬着、受着、盼着。 再忍忍吧。 很快就不用受这些委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