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谁让你那天见了我像见了鬼一样。” 有人端上来两杯咖啡,萧桓推给她一杯无糖的。 和傅明堂在一起那么久,傅明堂从来不记得她喜欢喝无糖咖啡。 霍时宜一瞬间失神,不由自主地端起来小口抿尝。 淡淡的苦涩蔓延至味蕾,她唇角不自觉勾起。 萧桓垂眸抿唇浅笑。 “我叫萧桓。” 霍时宜味蕾一颤,想说她知道。 “我是盛城人,之所以来康城,是为了躲避流言。” 手上动作一顿,咖啡险些洒到她裙子上。 她听系统说过,她走以后,小世界乱套了。 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 姜母和姜时宜留下的遗产大多数来自外祖父,她们死后,遗产收回。 姜家一落千丈,傅家刚办了丧事又娶了萧家的少奶奶。 而萧桓莫名其妙成弃夫,成了这场闹剧里的大冤种,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 “那个......流言总会过的。” 她心虚地避开他视线,端着咖啡佯装淡定。 “你好像没问我什么流言。”萧桓桃花眼眯起,似笑非笑:“看不出来,霍家二小姐不光人长得好看,还会读心术。” 霍时宜咬牙,想着说点什么圆场。 萧桓却突然塞给她一张名片: ![]() “不过你说得对,无论什么流言,总会过去的。”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常联系,再会。” 霍时宜愣怔怔看着他离开,出门,上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使劲儿晃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算算时间,姐姐的谈判该结束了。 信息网没用上,没好歹知道了前因后果。 她匆匆上楼赶往会议室。 巨大的玻璃门后,十几个人唇枪舌剑。 商场如战场,每一个合同都沾染着话事人的心血。 不同于傅明堂的狠辣果决,姐姐霍时寰面带微笑,礼貌十足却成竹在胸。 想到傅明堂,霍时宜生理性的反胃。 时间越来越晚,眼见天色渐暗,走廊亮起了照明灯。 她揉揉酸胀的腿,打算去休息室歇一会儿。 刚一转身,会议室门大开。 为首霍时寰率先走出,身后跟着十几个人。 霍时宜眼睛一亮,冲姐姐招手。 霍时寰一扫刚才的飒爽英姿,满脸堆笑,宠溺高喊:“时宜,快来!” 她伸手拉着妹妹,毫不避讳介绍: “这是我妹妹霍时宜,时宜,这是......” 话未说完,一个巨大的冲力忽然撞开霍时寰,双手捏上霍时宜肩膀,那股莫名熟悉的古龙香扑面而来。 23 霍时宜浑身一僵。 “时宜,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照明灯滋啦一声,光亮一晃。 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到眼前人的脸上。 傅明堂嘴唇微颤,浑身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 “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离开我。” 霍时宜脑子一片混沌。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在自家公司见到最不想见的人。 他看起来瘦了很多,眼眶凹陷,瞧不出半点当年的英姿勃发。 手腕上挂着一串碎片串成的手环,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泛着或深或浅的绿色。 他不是也来康城躲流言的吧? 霍时宜后退一步,躲开他的钳制。 “你是谁?” 她睁大双眼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来:“什么舍不得离开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认错人了吧?” 她声音清脆,尾音里含着一丝讽刺。 傅明堂面色惨白,眼底泛红:“你把我忘了?还是......你根本就是还在怪我?”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霍时寰闪身挡在霍时宜面前,“我妹妹鲜少出门,更没见过傅总,还请傅总放尊重些。” 窈窕身姿在前,霍时宜只能看到姐姐西服上的纹理,可心里却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 一种被保护被珍视的安全感。 那是她当姜时宜时从未体会过的温情。 “姜时宜!” 一道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沈婉突然闯了进来,“我就知道,你搞一出假死计出来就是对明堂余情未了。” 啪的一声。 话没说完,沈婉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霍时寰面色阴沉,冷冷开口。 “傅总要是管教不好家里人,我不介意多费点力气。” 沈婉又怒又恼,正待发作。 抬头对上霍时寰杀气腾腾的双眸,浑身一颤,小声辩解: “我明明亲眼看着那么长的针打到她身体里......” 霍时宜肚子一紧,又想起先前试管时受的苦。 霍时寰可没工夫废话,大手一挥: “来人,送沈小姐出门。” 两名保镖过来,一左一右架着沈婉,大有要将她扔出去的意思。 霍时宜看看霍时寰又看看傅明堂,百感交集。 当初傅明堂财力通天,却不愿意花一点心思为她洗清冤屈。 而霍家财力明明弱于傅家,可姐姐却愿意为了她得罪傅家这个财神爷。 “算了算了,认错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她生怕再待下去影响了霍家生意,拉着姐姐就往外走。 独留傅明堂一个人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 24 接下来的几天,霍时宜闭门不出,生怕一踏出霍家门就又能碰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这是这个月第100封请帖。” 霍时寰翻开红色烫金请帖,啧啧两声,满脸嫌弃地扔到垃圾桶里。 “傅明堂给了70封,傅太太沈婉给了30封。” “这两口子奇奇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欠了他们家钱了。” 霍时宜看着她半调侃半嘲讽,心里暗自懊恼。 霍家公司那场闹剧,到底是让谈好的合同泡了汤。 霍家白白浪费一个赚几百万的机会不说,连带着公司里的工作人员的劳动也浪费了。 她心中愧疚不安,左思右想: “要不送我去上学?” 霍时宜权衡利弊:“找个封闭式公立学校,我只听课不要学籍,又能学东西又能避开那一对颠公颠婆。” 主意很好,可惜低估了钱的力量。 刚搬进宿舍第二天,她就被堵在了女生宿舍楼下。 还好这次是傅明堂一个人。 “上次是我唐突了,我跟你道歉。” “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 傅明堂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保持着礼貌距离,低声恳求。 “我只有几句话想问明白,三分钟就好。” 上课在即,来来回回不少学生打眼往这漂。 霍时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不光长相与我妻子有几分相似,连些小习惯都一样,还有一样的名字。” 傅明堂一瞬不错看着她,满目悲情几乎要溢出来。 “当初她爱我爱到骨子里,我却以为她鸠占鹊巢,直到她死,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他眼含热泪,视线落到她身上,像是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别人。 “我......很想念她。” “想念到几乎要把你认成了她。” 试探意味太重,霍时宜防备心提起,后退一步。 “是吗?” 傅明堂跟上一步: “我小时候流落到福利院,是在我妻子的资助下才得以继续学业,我却误把鱼目当珍珠,伤害了她。” 提到往事,他满脸哀痛,手指不自觉颤抖。 “我逼迫她为旁人生育,害得她死在手术台上。” 霍时宜想起那些苦涩的药,偌大的针管,还想起他抱着自己痛不欲生的疯癫模样。 人都不在了,再装深情又有什么用呢? “傅总,果然名不虚传,情深义重!” 她随声应付,“不过人都得向前看,傅总如今娇妻在怀,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霍时宜懒得再听他诉衷肠,扔下这句话就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