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捧在手心的陆柠,心里好像第一次因为陆兮瑗有了那么些许异样。 也是此刻,沈闻憬才真真切切地察觉出。 哪怕他再如何骗自己,也无法否认心里密密麻麻的那股异样叫心痛。 他从来不曾把陆兮瑗的名字从心底抹去。 他爱她,只是不敢承认,如今这份爱也变成了此生他无法逃避的束缚。 可这一切他明白的太晚了。 晚到他仗着陆兮瑗爱他,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于是一次次肆无忌惮地伤害。 晚到,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这世上消失,再也窥不见一点踪影。 是他,亲手毁了她…… 沈闻憬被这个结果打击的弯下了腰,心痛如刀割。 一旁突然传来几道微弱的讨论声。 “听说了吗?二术上午死了个人。” “当然听说了,据说现场很惨烈。” “能不惨烈吗!怀了一个半月的身孕做子宫摘除术,想想那画面都让人惊心!” “可不,大出血活活流死的!看着特可怜!” “据说还是个大明星,不会是什么豪门秘闻吧?” “可看她那无人在意的样,大概率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应该是了,就是可怜妇产的许医生,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 沈闻憬猛然钉在原地,眼神狠厉,刺的那两个护士慌乱躲开他的视线。 他却毫不收敛,疾步走了过去,颤声道:“什么意思?” ![]() 两个护士被他身上的寒意吓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慌乱道。 “二术今天做了档子宫摘除手术,结果术中发现病人有孕,大出血当场没了。” 护士话音落下的瞬间,沈闻憬身形摇晃的后退了好几步。 耳边似有惊雷炸响,巨大的打击向他汹涌而来。 孩子? 陆兮瑗有了孩子? 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 突然,脑海中一个画面忽闪而过。 是陆兮瑗一脸悲痛看着他的眼神。 “所以呢?你非要逼着我毫不反抗得任由你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就非要逼死我吗?” 以及医生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她的身体数据异常,可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我的孩子!” 然后,他亲眼看着陆兮瑗眼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是他没有相信陆兮瑗,是他先入为主的以为她又是在骗自己。 是他,都是他。 如果他肯听她一次,哪怕一次,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就算她骗了他又怎么样,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完全可以罚她爱自己一辈子好好赎罪。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天人永隔。 如今她确实做到了爱他一辈子,可这代价太大,大到他永远失去了她。 这样想着,沈闻憬抬起沉重的脚步,朝着太平间走去。 随着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沈闻憬下意识抬眼看去。 只这一眼,他便彻底僵在了原地。 明明一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女人,此刻了无生息地躺在那里。 脸色苍白的像是一阵风便能轻易地带走她,片甲不留。 沈闻憬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竟然是,她怎么会怀孕呢? 他看着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知道陆兮瑗什么时候竟然这么瘦了,瘦的让他实在好奇怎么能揣的下一个孩子。 想着,沈闻憬眉心紧蹙,眼神冷硬,只隐约能够窥见一丝惧意。 他刚打算上前,身后太平间的大门再次打开。 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身白大褂,看着是个医生。 身后紧跟着进来的是陆柠。 看到她,沈闻憬的眉毛皱的更深。 他下意识关心道:“你身体还没好,来这里做什么?” 全然没看到一旁的医生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 许程桉出声打断两人的温情画面,冷声道: “两位,这里是太平间,请你们尊重死者。” 闻言,沈闻憬本来要扶向陆柠的手瞬间收回,躲闪的看向一旁躺着的陆兮瑗。 可她却不像从前那样,满是醋意的看着她和陆柠。 想着,沈闻憬眼里满是失落,再也顾不上身后的陆兮瑗。 他看向眼前男人的胸牌,眯着眼仔细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妇产医生——许程桉。 他就是那两个护士嘴里的许医生! 意识到这点,沈闻憬情绪激动地冲上前攥着许程桉的衣领,问道。 “她有没有……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许程桉没有回答,只是挑着眉看向沈闻憬揪着自己的衣领,沉默不语。 许久,沈闻憬才挫败得松开了手。 许程桉轻轻拍了拍自己褶皱的衣服,神色平淡的看向一旁的陆柠。 “时小姐,是这位小姐没错吧?” 陆柠点了点头。 “好的,那我现在便让人将她推走火化。” 说完,他朝外面喊了声,又走进来了几位医护人员,一声不吭地推着陆兮瑗就往外走。 弄得沈闻憬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床已经往外推了出去。 “放开她!你们要做什么!” 他下意识想要赶上去,却被身后的陆柠抱着了胳膊。 他刚想要把手臂甩开,回头的那瞬间却看到陆柠痛苦地蹙起了眉,身体似乎不太舒服。 沈闻憬只能被迫留在原地,无措地看着陆兮瑗被推的越来越远。 直到许程桉抬脚打算离开,他才又颤着声,问了一遍。 “她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许程桉闻言,收回落在陆兮瑗身上的温润目光,眼里复又泛上冷意。 嗤笑道:“当然有,她说‘沈闻憬,我不要……再爱你了……’。” 海城,悦澜雅庭。 等到陆兮瑗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来到了两个月后。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强迫自己适应久违的光线。 任由眼泪滑出眼眶,湿润眼睛,她则安安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是一片白茫茫的装饰。 房间是很简单的灰白色调的布局,只有一束盛开的正旺的向日葵,正迎风飞舞地快乐。 她竟然没死吗? 陆兮瑗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 手却下意识覆上自己的下腹。 那里平坦坦的,没有一丝跳动。 那个孩子……还是没了。 想到这里,陆兮瑗的眼里划过一丝失落,眼前的环境陌生的厉害,是她未曾见过的样子。 她是在哪里呢?为什么被救了?又是被谁救了? 正想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陆兮瑗躲闪不及,竟和来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人,长相斯文俊秀,一副金丝框眼睛半挂不挂地掉在鼻梁上,露出一双半阖着的凤眼。 此刻看到她睁开的双眼,男人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惊喜。 连忙将框镜扶正,神色着急地朝着陆兮瑗走来。 只是近了,才看到她落在肚子上的手,神色又失落了下来。 “抱歉,孩子没保住。” “发现的太晚了,我只能帮你尽力保住了子宫。” 陆兮瑗听到他的话,眼睛眨了眨,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 她看着面前人眼下的青黑,久未开口的嗓音透着沙哑:“没关系。” “你能帮我这么多,已经很麻烦你了。” 许程桉叹了口气,上前轻轻将人扶起靠坐在床头。 手上习惯地拿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