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心头一凛,连忙掀开被子强撑着身子下床。 他大脑一阵晕眩,撑着一口气艰难地朝外走去,眼前却阵阵发黑。 宋淮骁强撑着去隔壁房间拍门:“江馨月……快出来,煤烟泄漏了……” 他有气无力地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外面忽然有人喊:“江团长,你男人怎么还没出来啊!” 宋淮骁拍门的手一顿,僵着身子转过头。 就见外面空地上,嘈杂的人群中…… 江馨月一手抱着福福,一手扶着温瑾年匆匆出来,宛若一家三口。 宋淮骁瞬间如坠冰窟,心像是被人狠狠踩在地上,蹍了又蹍。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明明就住在隔壁,江馨月却丝毫不管他! 宋淮骁强撑着转身朝外面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脚下一软,重重摔在了地上,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江馨月似有所感,转头看见倒下的宋淮骁,神色一紧。 “宋淮骁!” …… 一片黑暗中,宋淮骁梦到了上辈子。 他无助地独自站在卫生院里,眼睁睁看着才五岁的安安痛苦的在病床上挣扎。 安安被剃光了头发,哭着喊他:“爸爸,我好疼……” 可无论他怎么呼喊乞求,都无法留下安安的性命…… “安安——” 宋淮骁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呆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卫生院。 “安安在病房里,刚刚睡着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将宋淮骁彻底从梦魇中拉了出来。 他扭头看去,就见江馨月坐在病床边,神情淡漠。 江馨月看着宋淮骁苍白的面庞,脸色有些凝重。 “你煤烟中毒比较严重,这段时间就待在卫生院,你的东西我叫人送过来了。” 宋淮骁眼中闪烁着泪光,难忍委屈的开口。 “当时明明我就在你的隔壁,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虽然他心里清楚,因为她更担心温瑾年。 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亲口说出答案。 江馨月皱了皱眉。 “当时不止一户人家煤烟中毒,情况紧急,我身为军人,更不能抛下群众不管。” 宋淮骁心口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眼泪差点落下。 “那我就不是群众中的一员吗?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无情的抛下我的性命?” “宋淮骁!” 江馨月脸色骤变,吐出的每个字仿佛都裹着冰碴。 “我已经让妈妈去喊你了,你身为军属,能不能有点肚量!” 宋淮骁紧紧的抿唇,心头一片苦涩。 江母根本没有叫他。 他都不知道江馨月究竟是在乎群众,还是只在乎温瑾年。 这时温瑾年出现在病房门口:“馨月,福福又吵着要见你。” 宋淮骁清楚的看见了他眼底的得意,但他却又很快换上了一副担忧的模样。 “淮骁哥,幸好你没事。” “不过也多亏了馨月第一时间来救我和福福,要不然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们父子俩了……” 话音一落,宋淮骁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 而一旁的江馨月却已经站起身,对温瑾年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福福。” 宋淮骁被褥下的手指紧紧攥住,难以言喻的疼痛在心口蔓延。 他们甚至不给宋淮骁说话的机会,就转身离开了。 宋淮骁看着他们紧贴的身影,就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们本来就该是一对,反正都已经决定和她离婚了,就当是成全他们,也放过自己。 反正这辈子,他只要安安。 想到安安,宋淮骁收拾好心情,找到纸笔,开始写上辈子要出版的小说。 只有置身在小说的世界中,他才能短暂的忘却痛苦。 直到太阳高升,宋淮骁才暂时停笔,收好稿子去看安安。 安安已经能接受护士的照拂,没他在身旁也不会哭了。 此时安安举着一张草纸,献宝一样的说道:“爸爸,你看。” 宋淮骁来到安安身旁,看到了草纸上画着一家三口。 安安稚嫩的声音开心的说道:“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个是健康的我。” 宋淮骁看得眼眶一阵发热。 他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强忍心痛问她。 “安安,要是爸爸和妈妈分开一段时间,你会支持爸爸吗?” 安安有些似懂非懂,但却还是扬起了一抹笑容。 “我相信爸爸。” 宋淮骁满眼心疼,坚定的说着:“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打定主意,带着结婚证离开了卫生院,去了江馨月的军区。 政委办公室里。 宋淮骁直接将结婚证摆在了桌上,哑声说道。 “政委,我申请和江馨月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