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大脑一片空白,久久站在原地。 在这之前他还在想,去川北后,她和唐观琳或许就会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现在,他仿佛看见了上一世离婚时,被唐观琳抛下的自己。 如风中摇曳的小树枝,好像随时就会被折断。 …… 时间匆匆而过,唐观琳已经离开五天。 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封书信,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秦珏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他们现在的状态就像只有一张结婚证的陌生人。 这天,秦珏心不在焉地来到文化厂。 刚进楼,就被张团长教到了办公室:“小秦,再过几天就是建军节了,咱们文化厂今年是表演话剧,主演我想交给你,上次你竞选领舞的事是个遗憾,这次好好表现!” 进入文化厂后,张团长就对他多加照拂。 “好,谢团长给我机会,我会努力的。” 秦珏答应了下来,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思考一下和唐观琳的关系。 等她从川北回来后,他或许就有了答案。 时间紧任务重,秦珏每天排练,话剧不仅要跳舞,也要说台词,对他来说是个挑战。 虽然很累,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但每天深夜回到家,看到卧室挂着的婚纱照。 还是忍不住的想,唐观琳在干什么?她任务结束了吗?有好好休息吗? 问完后,秦珏又不免自嘲,然后疲惫的睡去。 …… ![]() 一周后,迎来了建军节的晚会。 演出当晚,秦珏在化妆间里对镜子化演出妆,忽然手一抖,身旁出现了一道让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贺元不请自来坐在一旁椅子上,声音得意:“秦珏,想知道琳姐这几天带我都去哪了吗?” 秦珏心口一揪,唐观琳回陆城了吗?那她现在回家了吗? 见他不接茬,贺元故意提高了音量:“我们去看了电影,划了船,还做了好多好多事。” 秦珏闻言,下意识掐住了手掌。 他知道贺元是在故意挑衅,努力保持平静:“不知道,我的演出要开始了,麻烦你让一让。” 说完,起身就要去舞台。 贺元当即咬了咬牙,在他身后怒喊:“秦珏,你别得意,琳姐说过她受够了你,马上就会和你离婚,琳姐的男人这个职位,你做到头了!” 秦珏脚步一顿,想起之前在唐观琳办公室看到的离婚报告。 心尖不受控制的一抖,强忍着心慌出了门。 身后,贺元盯着秦珏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 十五分钟后,随着舞台红幕拉开,秦珏登台。 他一眼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唐观琳。 她穿着一身挺拔军装,英气漂亮,胸前的勋章簇新又明亮,浑身散发着肃穆清贵。 似有所感,那双黑眸也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一瞬间,秦珏有很多问题想问她,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为什么……不和他联系? 只是,随着音乐声响起,秦珏移开了目光,深呼吸后,把精力全都放在话剧演出上。 “我们是红军,是国家的力量,精神的象征,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中国人的伟大,他们是英雄,是传奇。” 秦珏情绪激昂,仿佛是在说自己这两世的不公,尽数呐喊出来。 观众席上。 唐观琳视线紧紧跟随着台上那道身影,舞台上的秦珏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力量感。 一字一句直击人心。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的演出,发现到了不一样的秦珏,是如此鲜活朝气,仿佛为舞台而生。 演出结束,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甚至一旁的人还忘我到扔出手中的花,站起来鼓掌。 唐观琳看着掉在自己身上的花,笑了一下,弯腰帮忙捡起了花。 这时,主持人出来控场,看了一眼观众席抱着花的唐观琳,又看了一眼表现出色的秦珏。 忍不住调侃:“唐营长,你手上的花是准备送给今天的舞者,你的丈夫秦珏同志吗?” 第8章 演员休息室内。 外面是精彩的晚会节目,秦珏心中却止不住心酸。 因为就在刚才,唐观琳当着全军区的面,一字一顿的摇头了。 “花不是我准备的,我也不是专门来见秦珏的。” 想到这,秦珏苦涩挂上嘴角,自己不该自作多情的,唐观琳怎么可能是为他而来…… 他换下了演出服,打算起身离开。 刚出门,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喊:“火……休息室着火了!” 接着,就看到有一道火光骤然朝他袭来。 秦珏迅速躲闪,与倒下来的火花擦脸而过。 惊慌之余,他掩住口鼻,想要去找水源浇灭,可浓烟滚滚,晕得他睁不开眼睛。 渐渐地,火光蔓延到门外,火势越来越大。 他咬牙,想要往外冲出去找人,可在距离门口时,脚却被倒塌的桌椅绊倒了。 秦珏狼狈的摔在地上,脚踝被砸到,痛得站不起来。 看着门外惊慌失措的人,他费力大喊:“救……救命……” 可场面太乱了,惊慌声,尖叫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渐渐地,秦珏感觉到呼吸越来越窒息,眼前越来越模糊。 难道上天给了他重来一世的机会,他还是没法改变自己惨死的结局吗? 忽然,秦珏看到一抹绿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唐观琳! “观琳……” 像是干死的鱼看到一丝水源,秦珏嘶吼的喊。1 可门外贺元的声音压过了他的声音:“琳姐,救我啊……” 门口,那道身影退回了脚。 秦珏最后的意识里看见的是——唐观琳转身搀扶贺元着急的走了。 …… 医院。 秦珏醒来,周围一片冰冷孤寂的白。 “我……”他一张嘴,喉咙就像被玻璃片割了的疼。 护士忙说:“同志,你左脚骨折,嗓子吸入大量烟受损了,先不要开口说话,你能写下你家属的名字吗,我好联系你家属过来照顾你。” 家属?秦珏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唐观琳。 他在纸上写上唐观琳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护士就走了。 秦珏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又响起陷入黑暗时,朝他后退的那抹身影。 一瞬间,心口一阵刺痛。 没过多久,护士回来了,看向秦珏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不好意思,隔壁床的贺元同志家属栏也填的唐营长,所以唐营长在和贺同志的主治医生交流。可能你要等一会……” 秦珏想问,一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一瞬间,弦在心头上的那根线,好像忽然就崩了。 他侧头望向窗户,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 一直到第三天,秦珏才能勉强说话。 这期间唐观琳从来都没来过。 等他出院时,才见到了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 唐观琳瞳孔闪了一瞬,拉住了他:“你怎么在这?你又在跟踪我!” 秦珏眼眶忍不住红了,还没好全的嗓音变得沙哑又难听:“唐观琳,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病了吗?还是你心里只有贺元?” 唐观琳眉头一皱,沉声发问:“你又哪里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