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暗自叫苦,深知这差事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起来吧。”章德帝摆了摆手,“你且记住,这天下是朕的,将来也是朕选定之人的,容不得任何人破坏这太平。” 沈荣廷缓缓起身,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又湿又冷。他强忍着内心的惶恐,恭敬退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出了御书房,沈荣廷深吸一口气,望着宫中那威严的宫墙,只觉压力如山。 他知道,从被派去太子身边那一刻起,自己彻底被卷入了这深不见底的宫廷漩涡,往后的日子,唯有步步谨慎,才不至于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接下来的整整两日,宫承睿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仿佛被一层乌云笼罩着。 慕鸢却并不着急,她心里清楚,宫承睿如今被关在府里,什么都做不了,其他人也不敢再替他求情。 想要走出困境,“舍”便是唯一的出路,只是不知道宫承睿能不能想明白这一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直到第三日,宫斯年竟然来了。 第63章你有和本王谈判的资本吗 听到宫斯年来了,宫承睿还是有些意外的。 尽管不能出府,还是到门口亲自迎接。 “侄儿见过皇叔。” 宫斯年微微颔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过宫承睿身后的侍从,眼神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毫无波澜。 她不在。 “本王今日来,是调查围猎一事来的。”宫斯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宫承睿目光闪过犹疑,他略作思索后回应:“侄儿记得此事父皇交给大理寺调查了。” 宫斯年瞥他一眼,抬步就往府里走去。 宫斯年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斜睨了宫承睿一眼,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府内走去,边走边说道:“围猎的防卫由本王负责,出了如此多的变故,本王自然要彻查到底,给朝野上下一个交代。” ![]() 宫承睿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更加凝重了几分。 父皇原本就是针对他设的局,以宫斯年的聪慧和敏锐,怎么会看不破其中的玄机?为何还要插手调查? 就算调查出真相,他也绝不可能公然指证皇上,更何况,宫承睿根本不相信宫斯年是来帮他洗清嫌疑的。 再者,宫斯年竟如此明目张胆地亲自登门调查,根本不像是他以往的做事风格。 就在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宫斯年却突然停了下来。 宫承睿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就看到湖边的凉亭中或坐或站的三个女子。 明明和慕鸢一模一样的纪灵就在其中,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易容过后普普通通的小暗卫。 因为隔的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纪灵夸张的表演着什么,丫鬟站在边上开心的鼓掌。 反而是慕鸢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轻捻着一杯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平和而温润,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静如水的独特气质。 宫承睿望着远处的慕鸢,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只觉岁月静好,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了嘴角。 可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宫斯年,却见他正一脸阴沉地盯着凉亭,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他又在看谁? “皇叔今日来是调查六弟受伤的事,还是父皇遇刺的事情?”宫承睿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宫斯年并未回头,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凉亭中的女子身上,幽幽开口:“太子希望呢?” 宫承睿有点莫名,此事难道还能听他的不成。 “本王查什么,怎么查,结果如何,端看太子如何抉择了。” 宫承睿心中一凛,意识到宫斯年这次来,绝非只是简单的调查。 他强装镇定,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平静地说道:“皇叔这话,侄儿实在不明白。围猎场发生的事情,不论哪一件,都关乎皇家颜面,自然是要彻查清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宫斯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公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公道。太子殿下,有些事情,你我心里都清楚,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说罢,他转过头,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刺向宫承睿,那眼神中既有威胁,又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 宫承睿心中一沉,宫斯年果然知道所有的真相。 “既然皇叔知道真相,就该知道,父皇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听到宫承睿的话,宫斯年并不意外,就算再笨的人,过了这么久也应该想明白昨日的缘由了。 “呵呵,太子怕是误会了,本王既不在意皇上的想法,也并不在意你的处境如何。” 宫斯年的话音刚落,宫承睿就彻底沉了脸色,寒声道:“皇叔不妨直说,总不会是闲来无事,才来插手此事吧?既然都已经踏入了太子府的大门,想来是冲着孤来的。” 宫斯年诧异地看了宫承睿一眼,在他的记忆中,宫承睿一向沉稳内敛,很少有如此动怒的时候。 他暗自思忖,待会儿要是说出自己的来意,不知道这太子会不会当场翻脸,提刀砍他。 想到这儿,宫斯年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凉亭上,问道:“太子觉得本王的暗卫如何?” 宫承睿闻言,脸色骤变,下意识地猛地看向慕鸢,随后又迅速将目光移回宫斯年身上,眉宇间满是警惕之色。 “皇叔什么意思?” 宫斯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他紧紧盯着慕鸢,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话却是对着宫承睿说的:“近日总觉得有人要对本王不利,身边总是需要几个身手不错,又聪明伶俐的人保护。” “每每思及此,就总是想起十一,她从前便是本王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了,如果有她在身边,本王或许能踏实许多。” 宫承睿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一点都不伪装了,阴沉着盯着对方,周身的气息仿佛都降至冰点。 “不可能!十一如今是本太子的人,谁也别想将她带走!” 宫斯年却仿若未闻,眼中的雀跃更甚,他微微歪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宫承睿。 “太子这般生气,是舍不得将本王的人还回来了?”他的语调轻松,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哼,皇叔手下能人无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为何一定是慕鸢!” 宫承睿怒极反笑:“如果皇叔真的缺人手,今日这太子府随便挑,唯独她不行!” 宫斯年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宫承睿,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太子殿下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世间能让本王信任的人可不多,慕鸢,她不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怀念:“她曾是本王的人,她的能力、她的忠诚,本王再清楚不过。如果像你所说,谁都能代替,你又如何这般不舍!” 宫承睿心中一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知道,宫斯年既然登门要人,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来的。 他抬眸看向远处的慕鸢,只见她依旧静静地坐在凉亭中,气度雍容。 似乎正说着什么,眼中闪烁着聪慧睿智的光芒,整个人仿佛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熠熠生辉。 宫承睿又不自觉地想起,自从见过她那不似人间颜色的容颜,就像毒药般瞬间侵蚀了他的灵魂,再难忘却。 他咬了咬牙,坚决道:“皇叔,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别想带走慕鸢。” “若是皇叔执意如此,就别怪侄儿不顾念叔侄情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与宫斯年彻底翻脸,也绝不会让出慕鸢。 毕竟宫斯年绝对不会帮他,慕鸢却是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