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怪他将她卷进来,却没想到,她得知背后之人后,最先想的是他母亲的安危。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唇角眉眼皆是笑意。 有人寻来了一辆还完整的马车,李宴辞二话不说,抱着苏愿从马背上下来,直接上了马车。 苏愿连惊呼都不曾,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马车中tຊ了,而且被李宴辞紧紧的拥在怀中。 他不敢想,自己要是来晚了一步,是不是会永远失去她,但他庆幸自己做出来前来接她的决定。 此刻人真实的被他抱在怀中,乖顺,香软,最让他动容的还是她方才所言,他恨不得大婚之日再早些。 李宴辞的眸中闪过一抹诡秘之色,渐渐的将人松开,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尴尬之态。 苏愿脸颊绯红,就连脖子都有些红了,微微垂着头,一时间心跳得很快,嘴角翕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宴辞换了一个坐姿,轻咳了一声,道:“你在此稍坐片刻,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很快,周嬷嬷被寻了回来,确切地说,是被抬回来的,受了伤,并不是很重,但年岁大了,身子骨不比年轻人。 而琥珀还没有下落,暮山得知后,请命去找,李宴辞应允了他,便带着苏愿等人往驿站去了。 “阿愿,你怎么不说话?”李宴辞将苏愿的手拉住,放在掌心,轻轻地捏着她的指腹,只觉得她的手柔若无骨般。 苏愿好像对他的触碰早已习惯,并不如最开始那般羞赧,恨不得快些收回来,反倒是能装若无事一般。 “殿下想听什么?”苏愿微微抬眸道。 李宴辞也不知道为何,两人每每在一处时,他便想要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而且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甚至厌烦身边的人聒噪,其实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坐在一处也很好,但李宴辞怕她刚经历了那样凶险的事情,心中还有惧意。 他从未这样费劲心力地想要对一个人好,更不曾将人这样记挂在心上。 “什么都好,阿愿陪我说说话吧。”李宴辞看向她,唇边挂着笑意。 苏愿也看向他,见他眼底还有血丝,微微蹙眉道:“殿下又没休息好吗?” 李宴辞将她朝自己这边拉近,“昨日离京,我就快马加鞭去办差事,想早些见到你。” ![]() 苏愿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这般直白的话,可每听一次,依旧还是会心悸一次,脸上隐隐发烫,不自觉的就垂下了眼睫,不敢再与他对视。 第272章 有我吗? 李宴辞并未一直陪着苏愿坐在马车之中。 他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腰背挺得笔直,却低着头,看向马车里的人儿。 琥珀等人还没有消息,周嬷嬷和绿蘅也都受了伤,苏愿心情有些低落,但见他看向自己,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见苏愿神色怏怏,李宴辞开口道:“到了洛平府,休息两日,我带你去尝尝那里的吃食。” 苏愿知道,他是故意引她开口说话的,便笑着应下,“好啊,听说洛平府有许多不错的吃食。” 琥珀下落不明,绿蘅和周嬷嬷也需要休养,在洛平府休息两日的提议,正中苏愿下怀。 她心里也清楚,李宴辞也正是如此考虑的,这份情,她记下了。 到达洛平府,已然子时了,李宴辞此行并未有隐瞒,所以洛平府的一众官员早就来到驿站之中,想要拜见燕王。 驿站之中也早就安排妥当,就连下人仆妇都是从府衙官邸中带来的,对着苏愿也是恭恭敬敬,小心谨慎。 苏愿洗漱后,便躺下了,并未留人在身旁伺候,只是叮嘱她们要照顾好周嬷嬷和绿蘅。 在床榻上辗转着,丝毫没有睡意,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了会儿。 下人们不敢出声,一个个走路都静悄悄的,生怕将苏愿吵醒。 早膳摆好后,李宴辞便过来了,将人都遣了下去。 苏愿见他似是也没有睡好,怕不是一夜没睡吧,毕竟昨晚洛平府的一众大小官员都来了。 “没休息好?”李宴辞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轻声问道。 苏愿刚才就发现了,她的眼睛中有些许的血丝,面色看着也不好,一打眼便能瞧出来,她也就没费心思掩饰,点了点头。 李宴辞坐在她的身侧,温声道:“我已经让荆云也一并过去了。” 知她担忧那个叫琥珀的丫鬟,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她道:“若是我有了危险,阿愿也会这般担忧吗?” 苏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觉得他这话中有些吃味,不解地抬眸看向他,口中跟了一句,“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但脑海中却浮现了,几年前,他与她在九峰山上被追杀的事情,那时候,两人都很是狼狈。 李宴辞的目光落在苏愿的双眸上,渐渐眯了眼睛,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但苏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并未察觉到。 “好好休息,下午带你出去转转。”李宴辞一手放在腿上,握成拳,脚尖在地上轻拍了两下,宣泄着他心中隐约的不满,但开口语气依旧平和轻柔。 李宴辞应是还有事情要忙,用过早膳便离开了。 苏愿这会也觉得有些困乏,索性又躺下睡了一觉。 这一觉倒是睡得很沉,直到午时才醒。 她刚梳好头发,便有人来传话,说是琥珀回来了。 苏愿连忙起身,琥珀被暮山带去了李宴辞所在的院子,与苏愿的住处相邻,并不远。 李宴辞见她神情慌张,连忙上前道:“人还在昏迷着,伤得有些重,医士已经去处理了。” 苏愿抬头,看见暮山灰褐色的衣裳上有许多的血迹,脚下微微踉跄,幸好被李宴辞及时扶住。 琥珀的后背被砍了一刀,从右肩胛骨一直到左侧腰腹处,深可见骨,暮山发现她的时候,只剩下微弱的气息了。 苏愿心中其实也有数,毕竟琥珀是扮成她跑出去的,吸引的杀手也最多。苏愿眼眶发红,手紧紧地抓着李宴辞的胳膊道:“我想进去看看。” 李宴辞也没有阻拦,只让人扶着她往房中走去。 身后的暮山嘴角翕动,一双眸子猩红,想说什么,最终却只紧握着双拳。 苏愿进去看了琥珀,她发着高热,神志不清,面容看着很是痛苦,医士只说幸好发现得及时,而且回来的路上也处理过,不然只怕撑不到驿站。 李宴辞站在廊下,见苏愿出来,低垂着眼眸,情绪悲戚,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道:“这事错不在你,不需自责。至于背后之人,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从事发到现在,苏愿不曾哭过,只在马上,片刻地依靠过他,之后便一直冷静自若,看着这样的她,李宴辞只觉得心疼,心中又莫名的有些烦躁。 她没变,自始至终都是这般独立冷静,遇事不会歇斯底里,这也是李宴辞最初被她吸引之处,可如今却觉得有些无奈。 若是他只是想娶一个妻子,聪慧识礼,遇事冷静自持,安分守己不给他添麻烦,他应当是满意的。 可他想娶她,却不是因为这些。 “阿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李宴辞拉着她的手,走到栏杆处坐下。 苏愿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应当是在英国公府。” 李宴辞微微颔首,道:“确实,不过在我心里,第一次见面是在城郊别院的梅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