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一条珠串,一枚平安符…… 全都承载着江婉曾经对他珍视的爱。 那些仿佛曾经缺失的过往,如潮水一般尽数涌进楚怀睿的脑海。 可随着这些温情记忆而来的却是一种莫大的悲痛,几乎要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楚怀睿骤然惊醒,只觉浑身散架一般的疼痛,额间早已冷汗密布。 和江婉有关的一切过往,每一天每一幕,他全都想起来了! 第38章 “怀睿,你醒了?”云止温柔的声音响起。 楚怀睿这才回过神来,他掀起微红的双眸,眼角还有湿润的泪痕,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云止随即递来一碗米粥:“先吃些东西吧,你昏迷了三日,醒来想必应该饿了。” 楚怀睿接过那只碗,还是温热的,就知道云止守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 他忍下心头的酸涩,低头喝粥,温热的食物入肚,楚怀睿才感到身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云止眼下泛青,眉目间透着隐隐的疲惫和不安,想是已经多夜未眠,温柔的话音里满是担忧。 楚怀睿刚刚清醒,还有些不适,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 放下碗时,视线不经意瞥见那被他刻意遗落在桌案一角的平安符,呼吸一滞。 云止浅浅吸了口气,知道楚怀睿是全部想起来了。 而在这时,楚怀睿也开口了,目光却不知落在了何处:“云止,我全部想起来了。” 云止摆在膝上的手蓦地一紧,衣角都被攥出了褶皱。 她是在楚怀睿全然将江婉忘记之后,才终于有勇气向楚怀睿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从她见到墨发高束,英武洒脱的楚怀睿跨坐马上,领军出城的那一刻,那颗心从此就有了唯一的归属。 ![]() 她曾经立志一心只在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却不自觉在楚怀睿身边停住了脚步。 楚怀睿曾经深爱着江婉,她便选择将心底的这份感情永远埋藏,只要能在楚怀睿身边,看着他平安就好。 但从楚怀睿答应与她成婚的那一刻,心底的爱意便再也无法自控,可她下意识地,还是想要遵循着楚怀睿意愿。 “怀睿。” 云止声音微哑,白皙的手紧了紧,涩然出声:“那我们的婚约,还作数吗?” 楚怀睿愣住,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云止的声音发紧,似乎是在竭力克制着情绪,也没有勇气再问下去,她怕会得到失落的结果。 所以宁愿暂时自欺欺人,于是她避开楚怀睿的疑问,说起了别的:“你的解药药引,是江婉为你取来的,为此受了不小的伤,不过其他军医已经看过,应无大碍。” 楚怀睿的呼吸一轻,有些讶异,随即又平复了下来。 看着云止微黯的眼眸,楚怀睿这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她以为自己会答应她,只是因为忘记了江婉。 楚怀睿软和了眉眼:“战事已经平定,我们回京便完婚,好吗?” 云止眼眸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我不想因为一纸婚书束缚了你,怀睿,如果不是因为两情相悦,我怕你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楚怀睿微微撑起身,轻缓地在云止的颊边落下一个吻。 “我如今心悦的是你,不要多想。” 微凉的柔软碰触让云止浑身绷紧,神色怔愣空白了许久。 云止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耳尖都泛起了红,不自在地撇开了脸,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的。 “我……我去给你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云止说着就要往外走,离开时脚步甚至踉跄了一下。 楚怀睿看着她狼狈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失笑。 第39章 楚怀睿曾经以为,如果自己恢复了记忆,回想起从前和江婉的相爱相守,是否会为此煎熬痛苦不堪。 但现在真正回想起来,却发现心中早已没有了多少波澜。 纵使心中对那道清冷孤寂的身影仍然有所触动,但那份眷恋和爱慕早已淡去。 楚怀睿垂眸,看着盖在自己身上,带着淡淡药香的云止的外衣,心尖不住软了一瞬。 他现在,只想守好眼前的一切。 休养了几日,楚怀睿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床了。 他还记着自己的解药药引是江婉为自己求的,不论过去如何,这份情他要谢,也要还。 然而往督军账中走去的时候,却没看到江婉的身影。 不远处操练的魏宁走了过来,解释道:“国师大人有伤在身,怕是不能跟我们一起日夜行军,已经先行坐马车返京了。” “她的伤怎么样了?”他还是问了一句。 魏宁迟疑了一会:“没有大碍,将军放心吧。” 楚怀睿心底隐隐闪过一丝疑虑,但到底还是没有多问,点点头离开了。 今日还不了,回京之后再还也是可以的。 这场战事持续了近四个月,楚怀睿凯旋返京的时候,风雪已经止息,大地已是春光融融。 京城内一片欢腾,百姓于城中夹道相迎,赞颂声不绝于耳。 “据说楚将军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冀州城,太厉害了!” “楚将军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实乃我朝之幸啊!” 短短半年,已经没有人再记得楚怀睿身后的家宅琐碎,他们记得的更多是这位无往不利的大将军在战场上厮杀陷阵的英勇。 回朝之后,楚怀睿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向江婉言谢,托云止备了些伤药。 再次来到国师府门前时,熟悉的门庭依旧,他却只感到恍如隔世。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能见到江婉,反而是无念出门相迎。 他的个子也抽条了不少,乍一看,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那个跟在江婉身后的小小道童了。 只是不知为何,无念的眼眶微红,脸上也不似从前轻松爱笑,但还是对楚怀睿有些亲近的温和。 他向楚怀睿行了一礼:“师父现下正在闭关,不便见客,但师父曾特意嘱咐,若楚将军来访,便让我将此物交予您。”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了楚怀睿。 楚怀睿按下心中的疑惑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佩。 上刻的花纹无不透着雕者的用心,清透的玉色仿佛还留有余温,而内里,正刻着“怀璧顺遂”。 楚怀睿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当初江婉挑了一夜的灯亲手为他刻的。 那时的他视若珍宝,如今看着这枚玉佩,心底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收回去吧,这是旧物,我不会再带在身边了。” 楚怀睿将锦盒还了回去,又递过手中的东西:“这是上好的伤药,她为了救我而受伤,你让她多照顾好身体。” 虽然他不知道江婉此举何意,但他潜意识里仍是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扯。 他看着无念眼底的错愕,缓缓将视线移开,平静开口。 “这个地方,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 第40章 楚怀睿说完便要走,仿佛再也毫无留恋。 无念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在楚怀睿转身的那一刻急急喊道:“师父她真的只爱您!” “您能不能……等等她,等她出了关……” 楚怀睿倏然开口打断,心头又泛起了久久不曾起过的痛意:“我等过她,等过她很久。” “那七日,每一夜我都在等,都在熬,可等来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当初哪怕卦象说着互相克制,但为了那一线生机,我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坚信会走到白头偕老。” 楚怀睿说着,眼中仿佛氤氲着水雾,想起夕阳西照下,江婉牵住他的手说:“怀睿,待至迟暮之年,我们便退隐山林,做一对闲云野鹤夫妻。” 可现实终究告诉他,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