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任性可以野蛮,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你不用做端庄大方的周太太,你只需要成为你自己,沈星漫。” 她蜷缩在他怀中,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呜咽抽气,最后放声大哭,红旗车停在路边,暖色的路灯照下来,微风徐徐,遮挡了所有的声音。 泪水一遍遍打湿他的丝质衬衫,她的脆弱,她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她的隐忍坚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此时此刻,有的只剩下沈星漫。 只剩下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无能为力,为什么没办法保护最爱的人,我恨我的软弱,我的退让。” “我弟弟七个月了,我陪妈妈去做产检,他在妈妈肚子里还在动,还在笑,他是那么小的一个小生命,那么美好,那么可爱,却因为我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就走了。” “周京臣,为什么会这样。” “不怪你。” 他心脏抽痛的厉害,她的泪水炙热,犹如滚烫的岩浆,透过皮肤融化他的肉体,心疼顺着血管顺着神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整个人被灼烧的只剩下一副躯壳,只剩下那颗剧烈跳动的,剧痛的心脏。 “你还这么小,错的从来都不是你。” “你已经很棒了,宝宝。” 他几乎无法完整说一句话。 原来在他离开的那段日子,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她煎熬度过了那么多个日夜。 他没有守护在她身边。 真该死。 她真是个傻姑娘,明明他只是一个陌生tຊ人,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大哥哥。 她那么小一点,就把小小的单人伞撑在了他头顶,自己被大雨淋透。 ![]() 这么好的她,他们怎么敢,怎么舍得。 陈妍再也受不了,推开驾驶座车门,冲下车抹眼泪。 她记忆中哭得这么伤心还是在被前夫卷走所有的财产那晚。 如墨般的夜空,几颗星子闪动。 她哭累了,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即便熟睡着也呈现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 他手指擦拭过她脸颊,泪痕干透了留在脸上,烫得他指尖发疼。 站在她床边,不知过去了多久,双腿僵硬麻木,他也无法调节内心的痛苦和郁结。 他往外走,让陈妍送来了几包烟。 他很少抽烟,这是第二次。 露台夜风如水微凉,他指尖猩红明灭,落在栏杆上的那只手,紧紧攥着,骨节透着森然的白。 记忆中第一次失控的时候,是母亲车祸去世那年。 他抓着她的手,哭着哀求母亲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母亲颤抖而微弱抬起那只手,她全身上下只剩下那只手完整。 北京城最顶尖的医生,最顶尖的医疗机械也无法救活她。 十五岁的少年心总是倨傲的,他在这以前,目空一切。 直到母亲去世那年,他看着她说完遗言,看着心电仪归零化作了一条支线,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离开了世界。 像千百只蚂蚁在啃噬身体,不痛不痒却折磨。 脚边的烟蒂堆成了小山,他眼底布满红丝,桌上的手机震动,他没接,那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次,他接起来了。 “什么情况,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你好朋友回国也不知道心疼人家的,北京这么冷。” 他没接茬。 那头的男人一顿,似乎听出了他的异样,“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周京臣吸完最后一口烟,“一个人想要强大的时候,我可以做些什么?” “做什么?”电话那头男人吹了声口哨,“当然是来我的宇宙超级无敌酷帅吊炸天射击俱乐部发泄咯!真枪实弹,一枪一个小朋友!” 男人啧了一声,“国内就是太安全了,在墨西城哪有这么烦恼,一颗花生米,烦恼消消乐,助力他转世投胎。” 话又说回来,“还有你周京臣还保护不了的人啊?谁啊?” 缄默许久,周京臣碾灭烟蒂,沙哑声线淡淡道: “我的妻子,周太太。” 58 “此生听过最浪漫的告白” 她醒来时窗帘打开着,阳光透过全景玻璃窗落在身上,初春的太阳很温暖,她掀开眼帘,看着在阳光下舞蹈的细尘,就这么宁静地看了好大一会,周遭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思绪回拢,沈星漫缓慢坐起身,床侧已经空无一人,洗了一把脸,脸上还有昨天紧绷的泪痕。 走出主卧,陈妍起身,扬起灿烂的笑容,“太太,您醒了。” 沈星漫脚下一顿,“陈妍姐,你眼睛好肿。” 陈妍擦拭了一下眼角,羞涩说:“没事的,太太您睡得好吗,先生在开会,让我在家里陪您。” 陈妍是周京臣最得力的助手,几乎形影不离。 她话少,做事漂亮,全年无休,国内找不到一个比她更优秀勤奋的助理。 他把陈妍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沈星漫吃着早餐时,发现陈妍用一种溺爱的目光,时不时看着她笑。 吃过早餐,陈妍起身,“太太,您要去射击俱乐部玩玩吗?” “射击俱乐部?” “嗯,就是一家叫‘宇宙酷帅吊炸天’的射击俱乐部。” 宇宙酷帅吊炸天的……射击俱乐部…… 地址在外环的一片开阔区域,这边一片都是高级俱乐部,旁边就是北京最贵的一家高级会员制高尔夫球场,来往皆是政客名流。 车停下,沈星漫一看俱乐部大门,心想,嗯,果然是宇宙酷帅吊炸天俱乐部。 旁边几十米就是高尔夫俱乐部,这家实弹射击俱乐部浮夸的金灿灿的门头和人家低调高端的高尔夫俱乐部一对比,简直就像是村里刚富起来还没适应的暴发户。 见沈星漫一直盯着门头的一大丛绣球花看,陈妍也看了过去,“绣球花,很不常见呢,北京很少有人养这样的花。” “太太,您是想到谁了吗?” 沈星漫点头,“我表姐很喜欢绣球花,她叫温瓷,以前去她家里玩,她房间花瓶里,花园里,全都是这样的绣球花。” “这种白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