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喉咙里蔓延出血腥,吊着的那口气好像突然散了。 吴妈,死了? 这个家里唯一会关心她的人,就这样死了? 她失去所有支撑,跌伏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快要击碎她五脏六腑。 江聿风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忍,但很快又面色狠厉地钳住许暮云的手腕道:“她死也是你害的,之后对安然该是什么态度,你想想清楚!” 许暮云被大力拉扯着,被迫仰着头,一双眼睛早已经赤红,无数苦味在唇间翻滚。 她的视线直直射向江聿风深邃的眼:“要是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我宁愿当初没有救下你!” “你还敢提!”江聿风彻底被激怒,将人重重砸在地上。 他站起身,冷声吩咐道:“你就在这房间里好好反省!。” 门被震得一响。 许暮云再抑制不住,一股刺眼的红从嘴角滑落。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她看到吴妈笑着朝她挥手,然后,越走越远。 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宠的吴妈,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她试图抓住她的手,可手中握住的只有冷寂的风。 …… 再睁眼时,许暮云是被疼醒的。 僵硬的身体像是被碾过一样处处泛着疼。 她费力地用一只手攀着床边坐起,下意识地就叫“吴妈”。 声音落在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应答。 一记冷风吹在许暮云脸上,她才回过神。 吴妈已经死了…… 许暮云倚着床边瘫倒,心口好似被针扎一般刺痛。 她捂着眼睛,数不清的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几乎要把她整颗心都腐蚀。 哭过一阵后,她试图撑着上半身移动,可又无力地从床上跌下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手指却摸到一块碎玻璃。 鬼使神差般将玻璃攥在手心良久,她试探地拿着玻璃在自己脖子上比划。 一个残废的养女,被所有人厌弃,原本爱她的丈夫也和别人办了婚礼。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好像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这样想着,玻璃深入皮肤,渗出一道红痕。 “云儿!不要——”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一把将她手上的玻璃夺下。 许暮云重重喘了一口气,挣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嫂子?” 来人是她的嫂子林望舒。 当初孟安然一被带回许家,许父许母都要将许暮云赶走。 是祖母坚持将她留下,嫂子也是和从前一样待她好。 许暮云将手中的碎玻璃放下:“嫂子,你怎么来了?” 不想林望舒却红着眼眶径直在她面前跪下。 “云儿,你救救祖母吧,她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命悬一线啊。” 许暮云心脏好像停了一瞬,指甲刺进掌心才勉强定了神。 林望舒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唯一会做这项手术的法国医生威廉,只有江聿风能请的动。” 威廉是江聿风请来给孟安然治病的。 可许暮云想到昨天孟安然在婚礼上脸色红润的样子,哪里需要医生时刻守着她。 如今她已经没有吴妈了,祖母万万不能再出事。 想到这,她看向林望舒的眼神变得坚韧:“我去求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让他救祖母。” 林望舒走后,许暮云重新将那碎玻璃攥在手心,深吸了一口气,才操控着手动轮椅往主卧去。 骨折的手腕从昨天到现在都没人帮她处理一下。 每滚动一次,她就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可从她生病开始,江聿风就觉得她是假装,认为她就是故意要从孟安然身边抢走医生。 主卧室门口。 许暮云的脸因疼痛已经苍白无色,贴在脸上的头发更显得她狼狈不堪。 可在听到卧室里传出的娇喘声,身上再疼也及不过心里的痛。 她捏紧拳头,想着还在等着救命的祖母,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聿风,我有急事找你,你能不能……先停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