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不等她回答,尉迟历已经将她拦腰抱上了马。 “驾!” 随着一声令下,白马如脱缰般跑出去。 萧轻雨害怕闭上眼,半晌,才按下疯狂跳动的心脏。 她缓缓睁开眼,却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狂风在耳旁呼啸,却不觉得冷,虎皮的长袍将她裹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尉迟历坐在她身后,手中紧握着缰绳,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靠在尉迟历怀里,萧轻雨看着天边暖阳,悄然红了眼。 不是委屈,却胜似委屈。 萧轻雨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是高兴的,却还是鼻尖酸楚。 大抵是从前受尽了磋磨,所以一点甜头,便足矣甘之如饴。 天边的太阳明媚,将雪地都映照出金色。 萧轻雨蓦地想起书中的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现在,是她的新生吗? …… 不多时,日落西山。 北漠的天总是黑得快,众人兴致未减,索性在猎场安营扎寨。 这对他们生长在此的人只不过是寻常,可对萧轻雨而言却是个新鲜事。 左边是正在扎起的帐篷,右边是生火烤肉,萧轻雨站在中间,只觉得自己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 看着她左看右看,尉迟历忽地想起从前去中原遇见的狸奴。 中原人称那是只猫儿,黑白黄色的三花长毛,一双大眼睛灵动扑闪。 北漠没有狸奴,只有凶恶的虎,尉迟历看着那好奇瑟缩的小猫,只觉得心底痒痒的。 他想将那小家伙带回北漠,却也知晓在这苦寒之地小家伙活不过冬天。 所以纠结半晌,他还是忍痛割爱。 如今几年过去,看着萧轻雨,尉迟历却又一次想起那只猫儿来。 当真可爱。 宴会结束,尉迟历众人去账中商议要事,萧轻雨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 本以为自己来了燕国,会被像人质般监视轻蔑,处处受限,却不料会是这样平和安定的光景。 看着天边高悬的月,萧轻雨又一次想起了母妃。 她还记得,十多年前,一众侍卫闯入青鸾殿。 母妃跪在父皇面前不住磕头:“求皇上开恩,轻儿不过一个孩子,稚子无辜,求皇上给轻儿一条活路!” “她是您的亲生骨肉,求皇上放过轻儿,放过臣妾的母家,臣妾死不足惜。” 那一夜,萧轻雨不敢哭,只看着父皇脸上再没有从前的宠爱,陌然看着母妃将头磕出血痕。 直到最后,才轻飘飘扔下一句。 “陈家意图谋反,朕感念你多年情分,不会怪罪轻儿。” “朕会给她指一门婚事,保她此生无忧,至于你,便自裁谢罪吧。” 随着话音落地,一丈白绫落在地上,在母妃的哭声中,父皇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面的事,萧轻雨记不太清。 只记得天边明月高悬,今夜过后再没了母妃。 母妃离开时,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她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好亲事,在永安候府安定一生。 看着月亮,萧轻雨叹了口气。 “母妃,轻儿如今,好似真的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