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说得差不多了,韦俞氏便道:“公主与大皇子若无其他吩咐,臣妇就先把这不成器的逆子带回去了。” “嗯。”孟何君点点头,放人走了。 待韦俞氏走后,孟何君看向苗娘子问:“苗娘子,你婆母的尸身可有下葬?” “已经葬了。” 请了医馆的大夫去看时,婆母已经没了,苗娘子的钱只够葬了婆母,想要操办都没钱。 “那可有请仵作验尸?” 苗娘子摇摇头。 孟何君为难道:“这就有些为难了,没有验尸,会错过许多线索。” 李明反应很快:“公主,您,不会是想开棺验尸吧?” 这可是大不敬,扰亡者安息。 但孟何君一向不信这种鬼神之说,她只相信证据。 故而在李明说了之后,看向苗娘子:“你可愿开棺验尸?” 苗娘子被惊得说不出话,她是普通老百姓,也没读过书,自然是信这些的,贸然提了这么一句,苗娘子当真有点接受不了。 见她不说话,孟何君理解地说:“不想也没事,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无妨,今日你先回去,等有了线索,我再找你就是。” 苗娘子的住处,她是记得的。 “公主,这件事,容我再回去好好想想。” 这件事说得太突然了,苗娘子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孟何君没有强求,任由苗娘子离开。 李明则是担忧道:“若是不开棺验尸,很难找到线索,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就那么点线索可能早没了。” 孟何君点点头:“是这样的。” 不过,对于凶手的身份,她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 苗娘子就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生活的起伏,或许只有简鹤出事那次,苗娘子和孟何君一起骑了马。 所以,这件事不是针对苗娘子,而是利用了韦宝,等苗娘子真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派一个人救她于水火。 最后说服苗娘子嫁给韦宝,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往韦家安插眼线。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孟何君认识苗娘子,日后不管出什么事,都可以往孟何君身上扯。 苏醒压低声音说:“要不偷偷验?反正苗娘子不知道就好了。” 孟何君看向他,勾唇一笑:“三位,你们该回去了,好好准备科考吧,这事儿别管了。” 三人互相望了几眼,还是没厚着脸皮留下来,提了告辞便走了。 这里面牵扯的都是朝臣,三人是学子,不适合来蹚这摊浑水。 等三人走了之后,孟何君喊了一声:“金刃。” “主子。”金刃出现在屋中。 孟何君道:“送听肆回去。” 孟听肆不会武功,许多事情多有不便。 “阿姐,回府里吃晚饭吗?”孟听肆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没强求,只是问问孟何君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 “回。” 孟何君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人都走了之后,孟何君才慢悠悠离开了风华楼。 去的不是别处,正是韦府。 又到了听墙角的时候,只不过刚刚打发其他人用了点时间,不知道错过什么没有。 孟何君就这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韦府,避开下人找了好大一圈,跟着一个丫鬟才总算是找到了韦宝。 韦宝回来之后,韦俞氏就让府里的大夫看了伤,都是皮外伤,看着青紫一片,实则几日就能消。 擦了药,韦俞氏便让韦宝在祠堂罚跪,她则是派人知会韦尚书回家一趟。 孟何君在房顶静静地趴着,等着看戏。 韦尚书回来得很快,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妻子,没有什么大事不会派人特意跟他说,故而韦尚书告了半天假赶回来。 到祠堂就看见韦宝跪在院子里,韦俞氏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放的不是糕点,而是藤条。 韦尚书快走几步:“这是怎么了?还请了家法出来,宝儿,你怎么惹你娘生气了?” 往常韦宝犯了错要被罚,每次都求他爹韦尚书说好话,这次韦宝连脑袋都不敢抬。 韦俞氏端坐着:“怎么了?杀了人了!” “什么!”韦尚书的声量一下子拔高了。 韦尚书老来得子,所以韦宝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他都可以接受,想着自己多攒些银子,够韦宝下半辈子过活就行了。 在六部里头,韦尚书可是出了名的吝啬,那是有一文钱都要往家里送的。 韦宝赶紧摆手:“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啊,我没有杀人。” 韦尚书tຊ大拇指和食指贴在一起,比画着说:“夫人呐,你瞧瞧,宝儿人长得壮,胆子就那么小一点儿,哪儿敢杀人啊?” 如韦尚书所说,韦宝跟其它官家公子都玩不到一起去。 因为他胆子实在是小,连青楼都不敢去。 那些官家公子哥和他玩了一次,就都不带他玩了,故而韦宝常常自己带着一群小厮在外头溜达。 “那天跟着你出去的人呢?全部叫过来。”韦俞氏冷着脸说。 这哪儿还要韦俞氏吩咐?管家早把人点好了,听着动静,就把人撵进去。 一群小厮跪在韦宝后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韦俞氏冷声道:“今日老爷也在此听着呢,若是谁胆敢隐瞒,我必不轻饶!” 通过小厮东拼西凑的说法,总算是把那天的事情理清楚了。 原来是韦宝在门口等着苗娘子摆摊,谁知道从早等到晚都没看见人,以为苗娘子在屋子里躲着他。 当然,实际上是苗娘子天没亮就做好了豆腐,推着豆腐去风华楼卖了。 而韦宝的‘早’,已经快中午了,看了一眼没人,就去找地方吃饭。 恰好苗娘子回来给婆母做饭,两边又错开了。 下午苗娘子出门去寻其他活计,韦宝吃饱喝足了又来等。 这才让韦宝以为,苗娘子压根没出门。 第102章 韦家 等他们把门砸开,里头只有一个瞎了眼的婆母,颤颤巍巍地质问他们是谁。 韦宝没敢搜屋,就问婆母,苗娘子在哪儿。 婆母知道最近有人找苗娘子麻烦,摊子都不开了,所以一句话都不说。 韦宝问不出来,带着人又走了。 再之后,就是苗娘子回家,发现婆母死了,周围的邻居都说,看见进去的人是这几天掀摊子的人,也就是韦宝。 韦尚书听着觉出点不一般来:“这苗娘子是谁?” 整件事,前前后后三句不离苗娘子。 “是......是......”韦宝没敢说。 韦俞氏冷笑一声:“哼,你儿子瞧上寡妇了,人家不愿意,就一直纠缠,带着人找麻烦,现在好了,惹一身骚回来。” 韦尚书是叉着腰原地转悠几圈,又是扶额又是叹气的。 韦俞氏已经提起藤条站起来了:“今日不给你立立规矩,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与你爹整日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出来!” “诶!”韦尚书赶忙拦住:“打不得,打不得啊。” 韦宝脸上的伤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哪儿舍得打? “宝儿还伤着呢,不如先记下,夫人消消气,可别气着自己了。” “都是你惯出来的。”韦俞氏瞪了韦尚书一眼:“松开!” 被这么一瞪,韦尚书哪儿还敢拦? 他现在要是拦了,晚上保管睡书房去,客房都不会给他留一间。 “伸手!” 韦宝还没挨打呢,人已经泪眼婆娑起来,企图以此唤醒母亲的怜惜:“娘,轻点。” “轻点?好啊。”韦俞氏嘴角上扬:“轻点怎么长记性!” 藤条挥下,众人只看见一道残影。 韦俞氏的笑还没收呢,藤条已经落到韦宝手上了。 “啪!” 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 管家一看动家法了,赶紧把下人全撵走,大大的院子眨眼间就剩下一家三口。 韦尚书听着响脸忍不住抽了抽,把视线移开,不去看那边。 挨了一下,韦宝立马把手缩回去了。 捂着自己被打的手,眼巴巴看着韦俞氏。 韦俞氏不为所动,侧身露出后面的祠堂:“今日韦家的列祖列宗在上,让韦家的列祖列宗好好看看,他们的后辈被养成什么样子了!” 话落,看向望着别处的韦尚书:“子不教父之过,今日你儿子犯了错,从前是我没有严加管教,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次,是真的气着韦俞氏了。 牵扯上孟何君,要真出了什么事,韦宝哪儿有什么活路? 孟何君可是把利刃,出鞘必见血。 韦宝哪儿经历过这种阵仗?吓得哭都不敢哭。 韦尚书正色道:“是,子不教,父之过!打宝儿几下,就打我几下,我与宝儿一同受罚。” “别,别打爹!”韦宝一下子哭出了声:“爹年纪大了,我错了,娘啊,我知道错了。” 韦俞氏问:“好,那你自己说,错在哪儿了?” 韦宝哽哽咽咽地说:“错,错在不该仗着身份欺负人......” 再多的,他也说不来。 韦俞氏却道:“刚刚那一下,打你姓韦!” 话落,朝着韦宝伸出藤条:“伸手。” 韦宝刚刚那只手被打得火辣辣的,没敢伸,这回换了只手。 “啪!!” “这一下,打你这么多年来不学无术,我当你不是读书的料,吃不了苦,万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混账事。” “呜呜......” “啪!!!” “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