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送了”傅景泽头也不回地走出包间,“你自己在这吧。” 身后传来林婉白委屈的声音,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安抚了。那种莫名的焦躁感越来越强烈。 走出餐厅,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 路灯的光晕在潮湿的地面上形成一圈圈光影。 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门口,张叔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回家。”傅景泽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混乱。 他记得早些时候,白绵似乎跟他说过什么。但现在的他大脑被酒精侵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最近忙着订婚,忙着工作,最近确实疏忽了她。 “到了,先生。”张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景泽睁开眼,别墅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他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去休息吧。”傅景泽挥挥手,示意张叔可以离开。 推开别墅的大门,一片漆黑。傅景泽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眼。 当视线适应后,眼前的场景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餐桌上摆满了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清炒时蔬......每一道都是他爱吃的。菜已经完全凉透了。 傅景泽的心突然一紧。 他终于想起来了。今天白绵特意给他发消息,说晚上要给他做顿饭。 当时他随口答应了,却被突如其来的应酬完全打乱了计划。 这些菜都是白绵亲手做的。那个小姑娘总是记得他的口味,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傅景泽转身就要往楼上走,却被餐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餐桌中央放着一张银行卡,一张金卡,还有一张便签。 ![]() 他拿起便签,看到白绵工整的字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都还清了。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第十三章 傅景泽大脑空白了片刻。 什么还清了?什么互不相欠?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白绵的电话。手指微微发抖,按错了好几次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他又打开微信,点进去一看,显示“你不是对方好友”。她竟然把自己拉黑了? “砰!”他猛地将手机扔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顾不上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推开白绵的房门。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衣柜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书桌上的书本都不见了,连那些摆了很久的小饰品也消失不见。 只有墙上还挂着他们的合照,那是大前年樱花季拍的。 她这么早就开学了?但海大离家这么近,为何把所有东西都带走? 傅景泽站在房间中央,周身的怒气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慌乱感。 他再也等不及,拿出手机,拨通了海大校长的电话。 “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想问问白绵的入学手续...” “白绵?”校长的声音透着疑惑,“她没有报考我们学校啊。” 傅景泽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没有报海大?这不可能。 白绵从小就说要考海大,要和他一起生活在这座城市。 他记得她说过无数次:“等我考上海大,就能一直陪着小叔了。”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是不是搞错了?” 电话那头的校长语气温和:“傅先生,白绵同学确实没有报考海大。” “不可能。”傅景泽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报海大?” “这个......”校长有些为难,“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选择。” 傅景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再核查一下,是不是搞错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傅先生,”校长叹了口气,“我已经查过了,白绵同学的确没有报考海大。” “可是......” “我骗您干什么?她的学籍真的不在海大。” 傅景泽的手指微微发抖,几乎拿不稳手机。 挂断电话后,他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重重地靠在墙上。 周围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他脑中闪过这段时间白绵的所有行为,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所以才会还清所有钱。所以才会删除所有联系方式。所以才会...做最后一顿饭。而他,连这最后一顿饭都没能陪她吃完。 傅景泽闭上眼睛,感觉胸口堵得慌。 顾不上这是在深夜,他摸出手机,又拨通了白绵班主任李老师的号码。 “李老师,我是傅景泽,白绵的小叔,抱歉打扰您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李老师的声音带着困意。 “我想问问,白绵...她去了哪所大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白绵说过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李老师叹了口气。 “求您了,”傅景泽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在外地我不放心。” 又是一阵沉默。 “她去了吉大。”李老师终于开口,“那孩子特意选了最远的地方。” “吉大...”傅景泽喃喃重复这两个字。 那是在z国的最北端,离海城有两千多公里。 “傅先生,”李老师欲言又止,“白绵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也许是太懂事了,她总是把所有委屈都藏在心里,笑着说没关系。这次能主动选择离开,换个城市开始新生活,或许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傅景泽握紧了手机,指节发白。“谢谢您。”他挂断了电话。 抬头看着墙上的合照,照片里的白绵笑得灿烂。 她总是这样,就算心里难过,也会对他露出笑容。 就算被他一次次拒绝,也会说“没关系”。就算在医院里独自醒来,也不会抱怨一句。 而现在,她终于学会了离开。学会了不再对他笑,不再说没关系。学会了带着所有的委屈和心酸,走向远方。 傅景泽靠在墙上,感觉胸口堵得慌。两千多公里。这是她给自己画下的距离。 第十四章 挂断李老师的电话后,傅景泽立刻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海城-吉城”几个字在搜索框里闪烁。 明天上午九点有个重要的并购会议,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秘书的来电。 “总裁,明天的并购会议,对方特意从国外...” “推迟,全部推迟。”他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凌晨三点的首都机场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回响。机场的灯光明亮而冰冷,照在他疲惫的脸上。 登机牌上写着:海城-吉城,6:30。 这是最早的一班航班,他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西装外套还是昨晚那件皱巴巴的。 在机场等待的三个小时,几乎是傅景泽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候。他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目光一直盯着航班信息显示屏。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云层之上,傅景泽靠在座椅上,透过舷窗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白绵一定也是这样,坐在这片云层之上,带着所有的委屈远走他乡。 他已经连续清醒了三十多个小时,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他知道,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见到白绵了。 窗外的云层翻滚,他的思绪不自觉地回到了那个下着大雪的冬天。那天白绵刚上初中,放学路上被几个小混混拦住。 当他赶到时,小姑娘倔强地站在雪地里,眼睛红红的,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小叔,我没哭。”她仰着小脸,声音还带着颤抖。 那一刻,傅景泽心疼得要命。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准时去接她放学。 记忆一点点推移。高中时的白绵开始长高,清秀的小脸渐渐显露出漂亮的轮廓。她总是笑眯眯地等在校门口,远远地就朝他挥手。 那时候的他,还能理直气壮地宠她、护她。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是叔侄关系。 可是那天,当白绵写满暗恋心事的日记本被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他慌了,心跳快得不像话。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慌和自责。他们是叔侄啊。这样的感情,在世俗的眼光里,是见不得光的。 “别胡闹。”他冷着脸说,“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们是叔侄,这种感情是错误的。” 他记得白绵当时的表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可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又不是亲叔侄......” “够了!”他厉声打断,“别说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从那以后,他刻意疏远她,甚至答应了林婉白的追求,还在白绵面前可以秀恩爱。 他强迫自己和林婉白接触,爱上林婉白,可是他做不到。他以为,只要树立起足够的界限,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就会消失。 可为什么,当看到白绵要离开的便条时,他会那么慌乱?明明只是在外地上学,又不是见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