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连聘礼都不想要,只想摆脱她,说她年纪大,又被男人睡过,留在家,耽误侄子侄女说亲。她说她至今清白之事,她娘又怪她无用。 “打扮是为自己,谁看不看有什么关系?往后你想嫁人,我给你出嫁妆,想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更欢喜。”江雅月笑得温和,拍着芳菲的手,“打扮得漂漂亮亮,日子才tຊ有盼头。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咱们互相陪伴。” “九少奶奶!”芳菲抱着江雅月大哭起来。 房外的念春竖着耳朵,急得无可奈何,“今日我当值,她怎么这样没规矩,还带抢人的!” “你也可以抢她的!你又不是没抢过!”翠儿磕着瓜子,看平安走进院子,“你来做什么?送银子还是要银子?要银子,滚!” “哎呦!翠姐,小的来取九少爷的衣物。侯爷发火了,把九公子揍了!撵到祠堂里悔过,可惨了!”平安扯着脖子,生怕房间内的江雅月听不见。 “快闭嘴!”念春没好气地数落他,“丢人事,嚷什么嚷!没个规矩!九少爷的衣服,不在书房吗?来这里寻?你傻了?” “哎!你……”平安气得直哆嗦,“九公子让我来的!” “什么意思?祠堂那么冷,让我家小姐去?姓白的怎么不去?你找姓白的去!”念春大嚷着,生怕房内的江雅月听不见。 江雅月勾起嘴角,“送两床被子过去。祠堂冷,白姑娘别冻着!不是几个时辰未见夫君就想得爬过来找吗?把她送祠堂去。进不去让她在门外待着。谁敢放她进书房,客房……但凡有收容她的地方,就是得罪我!” 平安叫苦不迭。 不多时,江雅月的狠话便传遍萧家。 早一刻,没人当回事。 但如今,萧恒带伤罚跪。事态如此明朗,想要维护白知念,需要仔细思量。 老夫人听闻此事,看着桌上的药材补药,见林莲儿摆弄着金钗玉镯欢喜的模样,“莲儿,老身定要用这儿伤,给你争个名分。” 林莲儿闻言,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老夫人,莫要因为莲儿,伤了你和恒哥哥的情意。” “傻孩子,我这么大年纪,早晚会死。你一个人怎么办?以后夫君欺负你,你连个娘家人都没有。” 林莲儿顿时流下眼泪,“老夫人,您一定会长命百岁。莲儿愿意一辈子伺候您。”两人哭成一团。 江雅月用完晚饭,伸个懒腰,带着衣服被子药品食物去祠堂看望萧恒。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要不去,萧大夫人必定怨她,旁人也会说她不贤。 ![]() 她期盼在门口遇到白知念。 最好白知念挑衅她,她扔下东西,说两句狠话,就可以回竹园睡觉了。 可祠堂院子冷冷清清。 祠堂门口干干净净。 月黑风高吹个小风,浑身上下,汗毛倒立,令人毛骨悚然。 “来晚了?夫君心疼她,让她回去了?” 芳菲坦言,“姓白的到了书房,奴婢便无法得知书房的消息。她是否来过,奴婢不知。” 书房临近竹园,萧恒常年不回来的日子,书房的下人归芳菲管。 可白知念回来不到一日,便全都对白知念言听计从了。 “她有些能耐,不似看起来那样不染尘埃。” 芳菲斟酌道:“白姑娘一直住在竹园。书房原是个独立的院子,九公子的居所。九公子少时学武,后来从军,不常在家。白知念自幼和九公子订亲,如女主人般搭理九公子的院子,小厮也全是她挑得。” 见芳菲欲言又止,江雅月直言道:“你觉得我不该责罚他们?反而要讨好他们?今日,书房院子里聚满人,应是他们听从白知念的吩咐,故意将人引来。他们早同白知念一路了。” 芳菲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九少奶奶,他们都是家生子,各各都有靠山,他们往日里只认九公子,今日您责罚了他们,白知念又回来了,往后……九公子念旧,他们四个虽不似平安随九公子从军,但也是九公子用惯了的人。您以后怕是连书房都进不去。” 第53章 妾身脚凉 “他们四个受了受伤,短时间内当不了差。把他们送回家去,理所应当。” 芳菲闻言想说什么,但见江雅月目光坚定,“奴婢现就去办。不知派谁过去伺候?” 芳菲想到知秋的弟弟喜庆……江雅月定是要将书房的小厮换成自己人,江雅月带来的江家人。 可如此,不单萧恒,便是萧大夫人也不会答应。 “顺利是冯管家的侄子,他的位置让冯管家的小儿子补不上。宝成是李管事的二儿子,他的位置让李管事外甥补上。其余的两个,你做主,萧家这么大,盘根错节,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芳菲吃惊地抬起头,面露喜色,“九少奶奶,真是聪慧。当年冯管家的儿子小,他推荐他侄子来做小厮。如今他正愁着给儿子谋个好差事。李管事的外甥是外院凌管事的独子,凌管事可是侯爷的心腹,管着大房的庶务。”用后台更硬的小厮代替之前的,没有比这个再好的安排。 “奴婢觉得南丰的位置不如让他弟弟补,他们不是一母所生,继母是大夫人……” 江雅月摆摆手,“你自己决定。坏人我来做,人情你收着。该怎么让他们感恩戴德,你自己斟酌。” 芳菲震惊不已。 这个人情,太大了! 她捂着嘴哭了起来。她又能同往常一样,耀武扬威了。“九少奶奶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芳菲着急回去想人选,安排事情,同江雅月和翠儿进了祠堂,放下东西便走了。 祠堂阴森肃穆,灯光昏暗,夜来风大吹得窗户沙沙响。 江雅月强自镇定,“夫君罚跪,妾身不好久留。李婆子,辛苦你了。”她指了指带来的东西。 翠儿拿出碎银子给了李婆子。 李婆子收下银子,笑容满面。 江雅月转身就走。 “九少奶奶,您不看看九公子?” “啊?能看吗?是不是不合规矩?呵呵。” “九少奶奶,这儿只有老婆子一人看着,谁知道?你快过去吧,往里走。” 江雅月看着黑漆漆的里面…… “小姐,你去吧。奴婢怕惊扰了,萧家祖先,跟李婆婆在外面等您。”翠儿一步步往外挪。 江雅月嘴角抽搐,“好!你可真懂事。呵呵。你等着!” 重生之人,她不怕黑,可越走越黑,道越来越窄,转头一看,全是牌位,“夫君,夫君……夫……夫……” 跑了两步豁然开朗,屋内烛光摇曳,此处是个角房,有床有桌子。 江雅月轻抚胸膛压惊,看来萧家的不肖子孙真是多。祖宗都想到了,他们会经常光顾,特设此处,省得看着闹心。 “你怎么来了?”萧恒赤着上身,躺在床上,后背血淋淋,看着像鞭子抽得。 江雅月走上前,“听说你受罚了,还疼吗?”不疼才怪,再抹点盐水才解气。 “小意思。”萧恒支着手臂趴在床上,既看不见江雅月神情,更是不知道江雅月想让他更疼的心思。 见江雅月一直不言语,“不用担心,不准哭鼻子,过来。”说着抓住江雅月手腕,拽到自己眼前,扯到背上伤口,萧恒不由嘶了一声。 “别动!又出血了!打得也太重了些。”江雅月见桌上有药,忙要去拿。 萧恒拽住的手腕不让她走,“才上过了。小伤,明日便好了。三叔认定我打了老夫人,父亲生气,打得狠了些。” “白姑娘在场,她未替夫君作证?夫君怎么会打老夫人?”江雅月语带不解,却心知肚明,白知念以萧恒为她掌掴祖母为荣,不敲锣打鼓才怪。 萧恒慢慢坐起身,“你信我?” “当然!”江雅月回答得坚定无比,她看见了! “你为何突然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