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谢姝薇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关掉电视,飞快地冲到浴室,绝望地将自己蜷缩进浴缸里。 贺宴辞喜欢小孩吗? 他从来没说过,毕竟谢姝薇的身体,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5 谢姝薇就这样泡在水里,一边流泪,一边拼命搓洗着身体。 可皮肤上的那些疤痕却越搓越醒目。 这些旧伤,还是她跟贺宴辞在一起的那年留下的。 那时候她刚进入电台实习,因为一篇扫黑除恶的报道惹怒了某位大人物。 她被人带走,关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里两天两夜。 谢家忙着跟她断绝关系,最后还是贺宴辞出面保了她。 那年他22岁。 永远顺风顺水、意气风发的小少爷,愣是徒手砸开了地下室的门,一边承受着匪徒的棍棒,一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有什么冲我来!你们再敢动她一下,我今天就算把命撂在这,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那场事件,对方最终截了贺氏几个大单,却也看在贺家的面子上放了她。 贺宴辞主动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 而谢姝薇因为受伤,除了难以平复的疤痕,这辈子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那段时间,是贺宴辞将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整日整夜的在医院陪她,在贺宅挨了鞭子也不肯说一句。 就是那时候,谢姝薇彻底认定了贺宴辞这个人。 ![]() 她以为自己遇见了一束光,可以互相陪伴,走过余生的漫漫长夜。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当初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贺宴辞,能在日复一日的相爱里死掉? 谢姝薇在浴室泡了许久,意识逐渐有些模糊时。 一道急切的敲门声将她拉了回来。 “宝贝,你在里面吗?说句话,你怎么了?” 谢姝薇没力气应声,浴室门已经被一脚踹来。 贺宴辞飞快地扯过浴巾,将她拉进怀里擦干身体,快速抱到了床上。 贺宴辞着急到哽咽,眼眶红了一圈:“对不起薇薇,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过去一年,是我让你承受了太多痛苦......” 原来他都知道啊,他还知道她痛到生不如死。 谢姝薇再也不想看到他深情的样子,闭上了眼:“别说了,我只是眼睛里进了泡沫,这一年,我都忘了。” 她默默计算着时间,距离离开还剩不到二十天了。 等时间到了,她会彻底丢下这一切,再也不要为别人而活。 这晚,贺宴辞终于履行承诺,陪谢姝薇吃了顿晚餐。 红酒杯轻晃摇曳,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 贺宴辞有些微醺,将谢姝薇抱至大腿,缓缓压向餐桌,可湿热的吻刚落在脖颈,便被她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我生理期,不方便。” 贺宴辞被钓了个不上不下,恰好手机响了,他喉结滚动:“好,晚上给你煮红糖水,我先去接个电话。” 谢姝薇当然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她的手机上弹出了夏莹夕的语音。 接起来,正是两人通话的现场直播。 “哥哥,你不是想生宝宝嘛,我把家里那些草莓味的超薄款全丢了哦。” “可是今晚不行,薇薇她......” 贺宴辞声音里满是压抑,很快被夏莹夕打断了:“可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三十套情趣内衣也到了,你确定不来?”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吐出两个字:“......等我。” 6 电话迅速切断,贺宴辞回到餐厅时,谢姝薇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怎么了,又有工作要加班?” 贺宴辞有些纠结的看了眼手机,显然是夏莹夕发来了内衣照片,他假装冷静地“嗯”了一声。 谢姝薇了然,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份文件,贴心道:“你有事就去忙。” “对了,我昨天去看了套平层别墅,江景特别美,我想买下来做备用房。” 她说着,将文件翻至签字处,连同笔一起递了过去。 贺宴辞正急着出门,又有些愧疚心虚,看也没看便签下名字。 “看上的别墅多买几套,别想着给你老公省钱。” 他给谢姝薇拿了张卡,这才放心离开。 可想而知,又是一夜未归。 谢姝薇已经不想再去在乎,离婚协议上签好了贺宴辞的名字,她数着日子,安排起离开的事。 她用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将一些旧物整理出来,光是贺宴辞曾写给她的情书就有满满两大箱,更别提两人恋爱后留下的拍立得照片。 几千张回忆,遍布了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她没再看一眼,丢进收纳箱,只等过几天通通烧掉。 许是一天身心疲惫,谢姝薇的生理期竟在推迟了两周后忽然到访,她就这样陷入了每月最痛苦的日子。 贺宴辞回家时,谢姝薇已经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冷汗浸湿薄衫,她痛到毫无意识的喃吟。 是老毛病了,当年在那间地下室留下的后遗症。 谢姝薇意识模糊,隐约听见贺宴辞摔了杯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都干什么吃的!雇你们来就是这样照顾太太的?我不过一年没在,她痛经怎么严重成这样?要是不想干了,就通通给我滚!” 几个佣人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解释:“是......是太太不让我们说的。过去一年,她每次痛了,都会抱着你的照片,自己扛......” 那晚的上半夜,谢姝薇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吃药,贴在额头上的热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不变的是男人紧贴在她腹部的那双手。 贺宴辞在床上躺了好久,侧身抱着她,整条手臂被枕到发麻了也没动一下。 谢姝薇是在后半夜才逐渐清醒,熬过最初的那一阵,她整个人像是死掉后又活了过来。 不知何时,床侧空了一半。 窗外正下着雨,电闪雷鸣间,谢姝薇隐约听到几句暧昧的异响。 她踉跄着步子出了卧室,一眼便看到楼梯拐角处的花房。 极致的黑暗里,闪电猛然间砸落,照亮了花房藤椅上抱作一团疯狂冲撞的两道影子。 夏莹夕那双修长白皙的腿,此刻正紧紧盘挂在男人腰间。 这一刻,谢姝薇的世界彻底坍塌。 她像是直面了世界末日,身后似有洪水猛兽在追,她紧紧闭上眼,疯了一般冲回房间。 慌乱间额头撞上衣柜,猛地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哆哆嗦嗦地从抽屉里翻出两颗安眠药,吞下后,扯着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没关系,就这样吧,就这样睡着。 只当是一场梦魇,一场醒来便会忘却的噩梦。 7 谢姝薇在药物的影响下,睡了极沉的一觉。 醒来时,额头已经包扎好。 贺宴辞正一动不动的半跪在床边,紧紧牵着她的手,眼下一圈暗色。 “薇薇,你终于醒了!” 贺宴辞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我错了老婆,我昨晚怕打扰到你,去楼上冲澡,回来就见你躺在地上,是我没照顾好你。” 他言语里的自责不像假的,谢姝薇甚至分不清楚,残留在脑海中的那一幕到底是否真实。 直到她被贺宴辞抱去吃早餐。 去餐厅要经过花房,谢姝薇不想去,执拗的窝在沙发上。 垂落的视线就这样定格在了抱枕后方。 她忽然伸手,扯出来一件玫瑰色的三角内衣,薄薄一片近乎透明,胸前还坠着被粗暴扯坏的丝边蝴蝶结。 她怎么也没想到夏莹夕为了恶心她,竟大胆到如此地步。 贺宴辞正端来一碗小米粥,瓷碗啪一下碎在了地上。 他脸色有些惨白:“不是的薇薇,你听我解释,千万别胡思乱想!” 谢姝薇却无所谓地将那件内衣丢给他:“有什么吗?一件内衣而已。” 她反常的冷淡让贺宴辞生出一抹慌乱。 试图拼凑出合理的谎言:“昨晚......昨晚是夕夕家里的门锁坏了,她在酒吧喝了不少,来我们家借住。” 他似乎在吞吞吐吐的话语里找到了突破口:“没错!一定是夕夕去酒吧带回来的东西!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