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傅西洲一把打落了手。 多年养成的公子爷脾气让他忍不住想发火,抬眸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畏惧。 “兄、兄长。” 对这个小不了多少的弟弟,傅西洲向来是不发火的。 可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好,因而没有留任何情面,直接就教训了起来。 “傅策,你瞧你这一声酒气,像什么样子,还有,我们傅府的丫鬟是不够用吗?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会咬人的狗。” 傅策和安音顿时安静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汤阮琴第一次瞧见傅西洲生这么大的气。 也第一次看到一向无法无天的傅策被治得服服帖帖的,难免有些惊叹。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既然现在身后有人撑腰了,她也不用再隐忍了,索性将话都说了个明白。 “傅策,既然从今往后,你都要叫我一声嫂嫂,那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我并不想牵扯进你和安音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里,你们是分是合,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没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算见面,也希望你能对我持有最基本的尊重 、不说毕恭毕敬,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这样才不会落人口舌,说傅府教子无方,你说是吧?” 几句话就把驰南奕气得青筋直跳。 他正想反驳,就听到了另一道让他恐惧的声音。 “没听懂?” “听……明白了。” 看到傅策埋头认错的样子,傅西洲也累了,留下一句话就牵着汤阮琴回了房间。 汤阮琴打了个哈欠,刚躺回榻上,就被傅西洲抱进了怀里。 “被箭射伤是怎么一回事?和我说说。” ![]() 汤阮琴不想让他担心,就想打个哈哈。 “没事,都过去了,你看健健康康的……” 傅西洲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 “你受了伤,就不是小事。” 听到他语气的担忧和关切,汤阮琴鼻腔涩涩的,又要哭了出来。 但她还是忍住了泪意,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给了他。 第十五章 翌日下午,傅策迷迷糊糊中,被人推搡着醒了。 他按着痛得发昏的脑门睁开眼,正想发火,就看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安音。 “阿策,老夫人要将我赶出傅家,你快想想办法啊!” 脑子里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坐起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 安音扯着傅策的衣袖:“是真的,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的老夫人动怒,铁了心的要将我赶出府。” “爹爹可有说什么?” “傅老侯爷还不知道此事。” 傅策揉着鬓角,只觉得头痛的更厉害了。 安音见他不说话,心急如焚:“我在老夫人面前求了半天,可老夫人说,这事没得商量。” 说着,安音哭得更大声了,抱着他不停哀求着。 “阿策,你再劝劝老夫人好不好?我什么也没做错啊,阿音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你一定明白我的心吧?” 看到她这么崩溃,傅策心疼得不行。 “我去找娘亲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策跑去正殿,就瞧见傅西洲和汤阮琴正在里面,和爹娘有说有笑的。 傅策意识到现在进去求娘亲留下安音,不是一个好时机,所以准备带着人离开。 谁知安音竟然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傅老夫人,您为何要赶奴婢出府,奴婢若是做错了什么,认打认罚,可若是出了府,奴婢便无家可归了。” 大庭广众之下突然被安音这么一闹,傅老夫人的脸一下就黑了。 “你是什么身份,这大殿之上岂容你一个丫鬟在这里放肆!” 安音一听,哭的更起劲了。 “傅老侯爷,您一向宅心仁厚,从不苛责下人,想必定然不会将奴婢赶出府的,对吗?” 傅老侯爷沉默不语,脸色极为不好,眼里有些怒意。 傅老夫人立刻喊了一句:“来人啊,将这个丫鬟丢出府。” 随后,两个侍卫抓起安音的胳臂。 安音拼命挣扎着:“阿策,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扔出去,你帮帮我,求你了,阿策!” 傅策见状,只能走上前去。 “住手!”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尔后松了手,安音瘫倒在地,哭的满脸是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傅策深吸了口气。 “爹爹,娘亲,我会好好教她规矩,还望你们不要将她赶出府。” 傅老侯爷浓眉紧锁:“糊涂东西,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忤逆你娘亲!” 傅策见爹爹开口了,再不敢吭声,拼命给安音使眼色。 可沉浸在痛苦里的安音却以为他是想彻底放弃自己,索性不停磕着头。 “求老侯爷让我留下吧!” 眼看事情就要闹到下不了台面,傅西洲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傅策立刻挡在安音身前。 砰的一声,玻璃飞溅。 被搅得乌烟瘴气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扶着汤阮琴坐下后,傅西洲走到了傅老侯爷面前,微微躬身。 “爹,您去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第十六章 有他这句话,傅老侯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带着老夫人便离开了。 大殿内,只剩下汤阮琴、傅策和跪在地上的安音。 “安音,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我们傅府。” 安音听到傅西洲低沉的嗓音,只觉得压迫力极大,连头都不敢抬。 “傅、傅将军,奴婢若是出了傅府,便没了安身之所,只能露宿街头了,况且,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在府里一直任劳任怨,什么活都干,就是怕……怕被赶出府。” 傅西洲听着她的辩解,只觉得可笑:“你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 “奴婢害怕被抓进窑子里去,将军您有所不知,奴婢从前在街上做买卖,被醉春楼的人看上了,差点被抓进去,是小公爷救下了我,这才……” 说着说着,安音吸了吸鼻子,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看起来极为可怜,招人心疼。 傅西洲冷笑了一声:“来人,将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叫过来。” 傅策不知道傅西洲想干什么,也没胆子开口问。 不一会儿,大殿里面聚满了人,所有丫鬟小厮瞧见傅西洲,都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今日,我叫大家来,就是想问问,这位安音姑娘是不是如她所说,在府里任劳任怨,什么活都干。” 聊起这个,原本沉默的人群接连出面,将心底话和盘托出。 “傅将军,这安音姑娘可不是丫鬟,她可是主子,仗着小公爷的喜欢,她什么活都不干,还日日指使我们干活,要是干的不好,还要被她责骂,我们都不敢得罪她。” “是啊,傅将军,那日汤姑娘身子不适,奴婢帮她煮了一碗燕窝粥,谁知被安音姑娘瞧见了,将碗直接砸了不说,还打了奴婢好几巴掌,罚奴婢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足足两个时辰。” “傅将军您有所不知,安音姑娘上回偷拿了汤姑娘的首饰,非说是奴婢拿的,结果搜身时没搜到,一怒之下将奴婢的脸刮花了,小公爷护着她,奴婢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 一直冷眼旁观的汤阮琴端起茶盏抿了几口,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上一世,这一幕也发生过。 那时候,傅西洲远在战场。 傅老侯爷和老夫人被安音哭的心软,就同意了傅策纳她为妾。 汤阮琴的命运由此迎来了转变。 重来一世,她换了成亲的对象,故事的走向都发生了变化。 相同的场景下,有傅西洲坐镇,她相信一切都会不一样。 而事实也如她所料。 “既然如此,那安音姑娘,本将军只能将你交给官府了,偷窃主子财物,还恶意栽赃他人,应该会被关押起来,只不过……你还打翻了本将军夫人的燕窝粥,这罪,本将军要了你的命也不为过。” 安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话都打颤:“求将军饶命,将军大人,奴婢不知汤姑娘会成为您夫人,不然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得罪汤姑娘……求将军饶命。” 安音一遍又一遍地磕头,直到头上已经淤青发紫,她都没有停下。 “对了,听说本将军的夫人还曾被你用箭射伤,不知道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安音闻言,开始不停地扇自己巴掌:“奴婢该死,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