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便草草结束, 薄时沉一言不发, 仿佛并未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才刚一上车, 他的目光便紧锁着她的方向。 “你刚刚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 她看着他的神色, 张了张口, 刚准备说话, 他已经再度开了口, “你还在生气我在看日落的时候放了你的鸽子?” 直到这一刻, 迟知鸢才反应过来, 此刻在他的心中, 她仍旧爱惨了他, 也从未设想过自己不爱他这种可能, 所以才会下意识觉得自己那句话不过是在跟他赌气而已。 不过如今她也懒得解释了, 他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见她没有说话, 薄时沉也只当她是默认了, 心中的郁气顿时散了几分。 过了片刻, 才又道:“最近天气不太好, 下次在陪你看日落吧。” 迟知鸢敷衍的点了点头, 当做回答,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车子很快便抵达了薄家的别墅, 薄时沉洗漱结束在她的旁边躺下, 下意识要去抱她, 却再一次被她推开。 “不用了, 现在我不用听心跳, 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 这是迟知鸢第二次说她不用听心跳了。 若是以前的他听到这句话, 该觉得解脱才对,但不知为何, 此刻再一次听到, 他心中却觉得莫名的烦躁。 他不想再听说这些话, 干脆直接想要用吻来堵住她的口, 谁知才刚刚靠近迟知鸢, 就被她头一偏躲了过去, 她仍旧闭着眼, 语气中带着疲惫。 “我累了, 睡觉吧。” 心高气傲的薄氏集团总裁薄时沉, 从来只有被追着缠着的份, 今天却一连被拒绝了几次, 当即就沉了脸, 侧过身去谁也没理会谁。 第二天薄时沉早早出门去了公司, 迟知鸢因为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 就留在了家中休息。 刚刚吃过了午餐,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他的助理打来的。 电话接通, 那边传来助理着急的声音, “夫人, 薄总的心脏不舒服, 但是公司这边的药吃完了, 您能送些过来吗! ” 这其实不是助理第一次直接让迟知鸢送药了,甚至从前都不需要助理提, 她就会及时将药补齐。 而当她每次一听到薄时沉不舒服, 更是急得不行, 任谁都看得出她“爱”惨了他, 可这次, 她却在不慌不忙的听助理说完之后, 才慢悠悠开了口。 ![]() “从别墅过去集团太远了, 你自己去买吧。” “啊? ! ” 从未想过迟知鸢会拒绝的助理声音中满是惊讶, 又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 “可是我不知道要买哪些药, 而是以前不都是您来送的吗? 每次薄总心脏不舒服, 您都会紧张得不行……” 助理的碎碎念还没有说完, 就被她出言打断, “以后不会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完全不似从前的紧张, 又报出了几个药名后, 才又说了一句, “你是他的助理, 这些事以后便交给你们去做了。” 电话挂断, 手机那头的助理面色讪讪, 好在刚刚已经记下了所有需要的药, 便赶紧叫了人去买。傍晚, 薄时沉回到别墅, 一眼就看见正坐在沙发上一脸平静看着电视的迟知鸢。 他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我今天心脏不舒服, 你不知道吗? ” 熟悉的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传来, 依然没能让迟知鸢的视线从电视上离开。 她头都没抬, 回答更是简单直接, “知道啊。” 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毫不掩饰, 薄时沉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知道却不过来? ” “我说过了, 太远了。 第六章 她垂下眸子不去看他, 语气平常得就像是在说现在不饿不吃东西一般, 他就那样站在沙发旁, 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心中五味杂陈。 迟知鸢果真变了, 从前他但凡有个什么头疼脑现在不饿不吃东西一般, 他就那样站在沙发旁, 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心中五味杂陈。 迟知鸢果真变了, 从前他但凡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她比谁都要紧张, 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仿佛他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难不成, 她还在计较日出放她鸽子的事? 不满的情绪在心中翻涌, 他按了按眉心, 强迫自己不去跟她计较这件事, 开始转移话题。 “你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 待会有个家宴, 你和我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 她终于抬起头正眼看了他一眼,眼中不是他想象中的惊喜, 而是诧异, 毕竟他们结婚三年, 薄时沉除了只跟她匆匆领了张结婚证之外, 他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没有婚礼, 也没有见过家长, 薄家每月一次的家宴他也从未带自己去过。 至于原因, 她也是意外才发现的。她还记得那年是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本想去找他问问要不要一起过时, 却意外听到了他和薄父薄母的通话, “时沉, 你结婚都有一年了, 打算什么时候把儿媳妇带回来跟我们见见? 我们传家宝都准备好送给她了, 虽然迟家小门小户的, 但只要能让你忘记宋徽音, 那也值了。” 隔着手机与门, 薄父薄母的声音并不怎么清晰, 但听完他们的这段话, 他冰冷的声音却从门内毫无掩饰的传了出来, “将就娶的, 没必要见。” 短短的八个字, 便彻底表明了薄时沉对她的态度。 房间内, 薄母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还没忘掉徽音? 我以为你结婚了就……” “试过, 忘不了。” 电话在薄母的叹息声中结束, 她阖上房门悄悄离开, 只当自己从未来过。当年她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不会踏入薄家老宅一步的结局, 如今她又发现自己弄错了人, 准备离开了, 结果他却来说要带自己去见家长了? “算了吧。”迟知鸢摇了摇头, 轻声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一次, 薄时沉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皱着眉出声, “你最近是怎么了? 无论我提出什么你都拒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 还说到最后, 情绪也不免激动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 从前自己是对她百依百顺的, 沉默半晌后, 怕再露出破绽, 还是答应了和薄时沉一同回去老宅。 别墅与老宅离得不算远, 车子很快就到了老宅, 刚进门, 隔着玻璃就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了一个人, 是宋徽音。 她与薄父薄母相谈甚欢, 薄母手中拿着一个碧绿色的手镯, 正满脸慈爱的往宋徽音的手上套着,一见到这副场景, 薄时沉的脸色微变, 沉声解释了一句, “徽音跟我们家是世交, 所以家宴也会邀请她……” 他边说着边转头去看她的神色, 却发现她自顾自换着鞋, 神色平淡, 嘴角甚至还带着些笑意。 “你不用跟我解释。” 薄时沉声音一滞, 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眼中诧异尽显时, 宋徽音也刚好走了过来,“时沉, 伯父伯母叫你去书房, 说是有事要跟你说呢。” 他想说的话被打断, 只得点了点头, 刚要带着她一同过去, 却被宋徽音拦下, “伯父伯母说让你一个人过去。” 薄时沉离开的背影刚刚消失在拐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