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一萌的手机响了。 陆星川的信息弹出来:“别再死皮赖脸向陆家要钱,你早就不是陆家的女儿了。” 她的亲生哥哥,将她的退路彻底堵死了。 陆一萌脸上血色褪尽,双手颤抖着去解扣子。 一股大力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时曜掐着她的腰,恶狠狠道:“你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吗,装什么纯情呢。” 和时曜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们在很多地方缠绵过。 逼仄的洗手间里接吻,车后座上抱着彼此。 时曜怕她磕到,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扶着她的头顶,一遍遍喊她的名字,说爱她。 陆一萌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可以这么屈辱,这么痛。 她脸色发白,推着时曜的心口,哭着求他:“不,我不解约了,你放过我吧……” 回应她的,是时曜更加过分的惩罚。 最后的一点自尊,被最爱的男人碾碎了。 许久,时曜穿好衣服,在合约上签下名字,轻蔑摔在陆一萌身上。 “一次三千万,你该高兴。” 该高兴吗?可陆一萌翻遍胸腔中的情绪,只有绝望。 她捡起合约,像是空壳木偶一般僵硬地穿好衣服,最后深深望了眼时曜,一步步离开。 第二天,时曜正在开会,吴秘书匆匆进来,焦急道:“时总,不好了,您上热搜了!” 他眼皮都没抬,淡然道:“《夫妻的旅行》开播了,肯定会上热搜的。” 说到“夫妻”两个字,时曜莫名响起陆一萌。 ![]() 他顿了下,吩咐道:“你去查查陆一萌最近在做什么。” 吴秘书更急了,打开手机横在时曜面前:“热搜就是陆一萌的直播!” 直播中,陆一萌刚好展示完电脑上最后一个音源,哑着嗓子道。 “这些歌都是我写的,我没有抄袭。” 说完,她拿出两个红色的小本子,在镜头前打开。 上面赫然是陆一萌和时曜的名字。 陆一萌摩挲着结婚证,泪悬在睫上,却始终没有掉下。 “我和时曜隐婚九年,今天本该是我们十周年纪念日。” “时曜,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直播结束,时曜额角直跳,狠厉道。 “让法务去联系陆一萌,刚走就违反保密协议,我看她翅膀真是硬了!” 吴秘书应声退下,可接下来的会议,时曜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倾盆大雨席卷而来,砸在会议室的玻璃上,也砸在时曜的心脏上。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被倏然打开。 陆星川眼眶赤红,发梢上的雨还没干,一拳打在时曜的脸上。 会议室惊呼声一片。 时曜起身还没来得还手,就被陆星川拽着领子,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 “时曜,你逼死了萌萌,我要你用命来还。” 第十一章 此话一出,全场寂然。 时曜墨眸紧缩,扬起的手停在半空,怔怔问道:“你说什么?萌萌死了?” 人在遭到不能消化的打击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否定。 可陆星川眼中满是血丝,拽着时曜领子的手还颤抖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陆一萌,还有谁能让陆星川疯成这样。 在各大公司开例会的周一上午,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来给他一拳。 时曜这才开始疼起来,不是脸,而是五脏六腑,都在抗拒这残忍的事实。 陆星川没回答时曜,又一拳打在时曜的眼眶上。 时曜被打得整个人摔在椅子上,温热的血液从鼻腔涌出。 助理和保安终于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去扶时曜。 有人想去按陆星川,却被认识他的人一把拉住。 “这是沪市的陆星川,敢去碰他,不想活了?” “刚刚他说陆一萌死了,和时总有什么关系?” 时曜只觉浑身的温度都被随着血液流逝,整个人如坠冰窟,连指尖都是冰的。 “我没有逼她。” 陆星川胸口剧烈起伏,陡然提高音量。 “等法医检查结果出来,我要亲手送你进去。” 撂下这句话,陆星川大步离去。 被打断的会议本该继续,可时曜伤成这样,只能暂停。 总裁办公室,吴秘书带来噩耗:“时总,陆一萌直播的热度我们没法压下去。” 经纪人赶来:“时总,播出的《跟着夫妻去旅行》遭到抵制下架了!” 众人一团乱麻,吵得时曜太阳穴生疼。 他不耐挥挥手:“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才压下胸腔中奔涌的情绪。 时曜重新把领子整理好,系上领带,扣好袖扣,走出办公室。 开会,压热搜,和节目组对接,发文公关。 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窗外的雨逐渐变小,时曜回去的时候已经完全停了。 别墅门外站着一个人,看见时曜,扬起职业微笑。 “时先生,这是陆小姐为您定制的十周年礼物。” 时曜僵在原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逐渐扩散。 那人却并没有察觉,把礼物塞到时曜手中就离开了。 打开一看。 一张印着二维码的贺卡,一条劳力士的腕表。 时曜甚至能想象得到,陆一萌攒了多久的钱,才买下这只腕表。 他轻柔地摩挲着腕表,仿佛摩挲的不是腕表,而是陆一萌。 半晌,才扫了贺卡上的二维码。 手机跳转到一个视频,视频中的陆一萌抱着吉他,笑靥如花。 “周年快乐,时曜!”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今年发布了十首歌,但我为你多写了一首。” 吉他响起,陆一萌柔柔地唱起来,末了有些脸红。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所以这是只属于你的歌。” “时曜,我们还会有二十周年,五十周年纪念日,我也会继续爱你二十年,五十年。” 窗外的风吹来,时曜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 陆一萌,你食言了。 第十二章 时曜的脸上还带着伤,反应过来,伤口才后知后觉地疼。 他从默默无闻的龙套一路走到今天的影帝,知道作品对于艺人来说意味着一切。 他见过太多人,为了歌曲,为了角色反目成仇,争个你死我活。 可他当时把十首歌全给了白溪,陆一萌没发一首歌,也没想着要把这首歌作为单纯的情歌发布,偏执地留下送给他。 陆一萌来问他的时候,他说白溪刚出道,需要作品和热度。 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受答案,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 这一刻,时曜只想把家里的东西统统砸了。 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对过去自己的愤恨。 可手触碰到花瓶般的瞬间,又像是触电般缩回去。 花瓶,地毯,相框,一切的一切,都是陆一萌和他亲自挑选的。 这个家里每一寸每一分,都是陆一萌留下的痕迹,让他无处可逃。 “陆一萌……” 时曜喃喃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播放着视频。 他甚至希望现在的生活就是个梦,梦醒了,陆一萌还会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好早餐。 哪怕去跑龙套,哪怕他们共住一个破旧的出租屋。 次日清晨,时曜把所有的工作都推后。 他知道这么做很不理智,种种负面新闻接连爆发,压得公司摇摇欲坠。 他应该待在公司,组织艺人做慈善,买通稿转移重点,等风波平静下来再接个采访说自己被网暴。 那是最好的做法,可情感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一想到陆一萌的死讯,自己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