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动,掀起眼眸朝沈昭妤看来。 沈昭妤知道他的意思。在一起三年,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瘸了腿的卫慕臣。 以往卫慕臣到家,她都会立马放下手头的事迎上去,跪在地上给他换鞋。 然而今天,沈昭妤毫无动弹,只是静静地修剪着花。 等到最后一枝插进花瓶里,她才淡淡地瞥了眼卫慕臣。 后者不明白她有在闹什么,眉宇间已含着怒意。但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卫慕臣的嘴角压不住笑,大发慈悲般没和沈昭妤计较,自己换了鞋。 「昭昭,猜我带回来什么了?」 卫慕臣的语气带着些兴奋,自顾自地拆起了带回家的一个包裹。 「这副挂画可是书棠花了半个月的呢,她说这是她最满意的作品,一定要将原版送给我们。」 听到江书棠的名字,沈昭妤毫无波澜的眼终于多了几分起伏,她转头,下一秒看清拆封的挂画内容,瞬间眼瞳震颤。 画面上,赫然是一个露出大片白皙背部的女性身躯,腰侧一块红色蝴蝶型的胎记,画面旖旎。却像利刃,直入沈昭妤的心脏。 原因无他,这块胎记她腰上,也有一块。 更让沈昭妤愤然的是,颈部上方居然是狐狸的头部。那红色狐狸的眼下,也有一颗和她同样位置的泪痣。 江书棠什么意思,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沈昭妤还记得第一次见江书棠,她从机场出口走来,身材高挑,笑容柔和如春风。卫慕臣对着沈昭妤说: 「这是我年少时的女神。」 然后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江书棠一个眼神都没给沈昭妤,只是在瞥到卫慕臣的领带时顿了一下,然后轻笑着开口: 「这么多年,你的审美怎么下降了这么多?这个领带做工太差,看起来像是赝品。」 话语绵绵,却像是针刺般尖锐。 沈昭妤知道她的意思,她本和卫慕臣青梅竹马,谁是赝品一目了然。 那天回家后沈昭妤沉默了许久,没由得来了一句: 「现在呢?」 卫慕臣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白天那句“年少时的女神”。 「现在?也是我的女神啊。」 他语气轻佻,笑着回头看沈昭妤。 看见她欲言又止又强挤出笑的样子,笑得更是得意。 像是在自豪他终于掌控住面前女人的心,让她的情绪因自己而波动。 「傻瓜,现在有你,我还不够吗?」 这句柔得像要沁出蜜的话,沈昭妤当时信了。 如今一看,简直是场笑话。 江书棠的小心思她的确如鲠在喉,但真正令她心凉的是,另一个事实。 「你上次说替我拍照,原来是要给江书棠?」 沈昭妤极力压住渐渐急促的呼吸,努力平缓语气。 半个多月前,卫慕臣的手暧昧地游走在沈昭妤的背上,然而贴在她耳旁开口: 「昭昭,你的背真漂亮,可以让我拍张照片吗?」 当时的他目光灼灼,如今的他语气冷淡。 「怎么?你不会这么封建吧。书棠是搞艺术的,她夸你的背漂亮,还为你作画,你难道不该高兴吗?」 沈昭妤不可置信地对上他的眼睛。 发现那里面毫无心虚和愧疚,只有轻蔑的嘲意。 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一样,沈昭妤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挂画被挂在客厅,狐狸的眼睛诡异地盯着她,像是在笑。 悲愤席卷全身,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将那幅画狠狠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