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只知道,宋真每个月按时往家里交钱,宋老太却从未透漏过,到底交了多少。 一开始,许秀莲还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都被婆婆狠狠警告,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去,大哥工资居然能挣这么多!”宋斌双眼发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宋老太一看家人的反应,立马就慌了,“都看我做什么?” “家里柴米油盐,哪一样不用花钱?谁不吃饭?” “你们老子娘还没死、这家还没分呢,就想着从我们手里扣钱?做梦!” 这一下,大房彻底不吭声了。 两百块钱,对于每天土里刨食,也只够全家人勉强果腹的庄稼人来说,那可是笔天文数字! 这钱既然是二房宋真挣的,人家说要拿出一半来给闺女当嫁妆,大房也没法说什么。 接下来,就看婆媳之间斗法,谁更豁得出去了。 江春兰气得发抖,红着眼倔强道: “妈,清婉的嫁妆必须给,两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宋老太一看现场情势不对,眼珠子滴溜一转,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开始边哭边嚷: “老天爷!儿子儿媳妇不孝呀,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呀!” “钱是一家人挣的,也是全家人花的,现在突然之间,让我上哪去借这两百块钱,呜呜呜!” 情况变化太快,宋清婉吓一跳,可看着宋老太唱做俱佳的“表演”,还是心生佩服,真专业! 看到宋老太演这一出,男人皱眉,女的撇嘴,小辈们满脸烦躁。 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宋招娣,嘴角却挂上了淡淡得逞的笑,看来这次谈事,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个结果,基本和她上辈子一样,嫁人一场,连件新衣服都没有穿上,更别谈嫁妆了。 宋铁牛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老妻,嫌弃地道:“行了!这件事情,就说到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二儿子宋银生站了起来,直接打断道:“爸!” “清婉的嫁妆,两百块钱压箱底,一分都不能少!” “陆铮住的地方什么情况,咱们都清楚,既然这样,九件三十六条腿就由咱们家来准备,一条腿都不能少。” 宋银生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语气很平静,以致于宋家其他人,都以为他是不是魔怔了。 宋铁牛凝视着自己的二儿子,嘴巴微张,“老二,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这话若是传出去,宋家贴嫁妆、爬床也要去嫁破落户,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好了好了,老子懒得和你掰扯,我看你是被枕头风吹昏了头!” 说完,宋铁牛狠狠地瞪了江春兰和宋清婉母女俩一眼,“哼!”背着双手就要回房。 “爸!”宋银生再次叫住了父亲,宋铁牛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后背一震,停在了原地。 宋银生浑身都在颤,一字一句道:“要么,给清婉陪嫁妆,要么就......分家!” 分家两个字刚说出口,宋铁牛就指着宋银生骂道:“老子打死你这个逆子!” 说完,作势要抄起旁边的椅子动手。 宋清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压住了椅子。 宋铁牛一愣,随之目露寒光,“死丫头,你敢帮着你爸拦我?” 宋铁牛扬起大巴掌,就要狠狠扇下来。 宋清婉见情况不对,灵活一躲,直接从他腋下钻到了背后。 随后,只听见嘎嘣一声,宋铁牛因用力过度后打空,胳膊脱臼了,好像还闪了腰。 “哎哟!” 其他人都吓一跳,纷纷上前去看。 宋清婉双手一摊,无辜地道: “你们都看清了吧?我可没动手,是爷爷自找的!” 宋铁牛气得差点吐血,“滚!滚犊子!” 堂屋里乱作一团,最后不欢而散。 宋清婉跟着父母,回了二房的家。 她见亲爹郁郁寡欢,心生不忍: “爸,要不嫁妆,还是算了吧,省得你和妈夹在中间难做。” 一听这话tຊ,宋银生顿时虎起了脸,“你说啥?” “事已至此,你嫁妆若是不要了,今天这架岂不是白吵了?” 宋清婉呆了一瞬,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刚才还满脑门官司的江春兰,嘴角也露出了笑意,“小傻瓜,你记住了,该是咱们的,一分都不能少。” “不是咱们的,多一分咱也不要。” “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爸妈会替你做主的!” 宋清婉心里甜丝丝的,轻轻点头,“嗯。” 说着,江春兰忽然想起了傍晚的细节。 她抬眉扫了一眼宋银生,牵着闺女默默走到了一边,小声道:“依我看,陆铮是个心细体贴的,你既然愿意嫁他,妈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只记着,人生很长,只要夫妻俩同心携手,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你们可能会苦一阵子,但绝不会苦一辈子的,知道吗?” 宋清婉小脸酡红,心虚地道:“嗯,我记住了。” 可是,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和陆铮过一辈子呀!只能是边走边看了。 旁边的宋银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如果他真的有胡子的话。 自己精心养了二十年的好白菜,居然就这样被猪给拱了,换谁不生气? 江春兰笑嗔了自家男人一眼,然后动作轻柔地,帮宋清婉把两根大黑辫子放到身后,满眼疼爱道: “好了,我家清婉也累一天了,赶紧回房歇着吧!” 宋清婉有些不舍地离开了父母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小小的一间房,被布置地精致素雅、干净整洁。 窗户的对面,是一张实木单人床,床边还有一个实木衣柜,一张简单的梳妆台。 宋清婉紧张地走到镜子前,第一次打量自己这张脸,居然和从前的自己有九分相似。 从前的她,是典型的鹅蛋脸,但偏瘦。 而如今镜子里的自己,一张鹅蛋脸圆润饱满,嘴角牵动微微一笑,眸中似流光溢彩,美地惊人! 咚,咚! 忽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动作极轻,似是不愿意惊扰对面的父母。 宋清婉顿时心生警惕,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