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熄灭烛火的声音，那熄灭的白烟缕缕飘起；我听见他走到我床边小心地放下帘子，抖动起的灰尘在空气里飘着，一粒粒的。

我静静地听着，想着……眼皮沉沉地闭上。

心里不再乱想……平静下来。

一下子滑进了黑甜的梦中。

……

当我把前朝的事拿到明面上时，这件事就必须快速处理。

我知道还有前朝余孽没有抓住，他们会通风报信，我要铲除他们的消息一定会被传出去。

无所谓，朝廷剩下的人也会支持我。

这些前朝余孽是隐患、是毒瘤。

他们不止背地里策划着造反的事，也在毒害下一代。

我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群臣叽里呱啦，拍了下龙椅站起来：“好！朕会亲征，亲自将这些余孽铲除！”

群臣：……我们说了半天不是这个意思……

有人站出来劝说：“皇上，您身为真龙不可一身冒险，不若这次去雁门城铲除前朝余孽就交给其他人？”

我看着下面，摇了摇头：“雁门城，朕熟悉……朕去。京城的事交给暄王。”

周暄听了这话一愣，抬头看向我，见我正在看他，快步上前抱拳领旨，“臣领旨。”

所有人都觉得我的想法不妥，但先前见我不止嘴上说说，是真得会杀人，就全都闭嘴了。

反正换来换去，不会妨碍到他们的利益。

下了朝，我将周明、周暄还有沈寛叫到养心殿。

三人行礼。

我抬手，“免礼，坐。”

我对着周暄道：“这次朕去雁门城，京城就交给你了。”

周暄没说什么，只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别动什么心思，不然大家都完蛋。”

“哎！你这人不相信我们，还叫我们给你干活干什么？！”周暄还没说话，周明跳了出来。

我只看了他一眼，又对周暄道：“对了，看好这人，别被人骗了。”

“你……”周明被周暄抬手拦下。

周暄抬眼看我道：“你还有什么安排？”

我看向沈寛道：“京城下面是前朝留下来的暗道，沈寛负责这事，你也负责一下。”

周暄听了这话，沉默几息道：“你这是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听了这话，乐了：“这是什么话？朕不是要去处理前朝的事吗？要不你去？”

周暄不语。

我站起身，走到周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朕现在只能相信你们了。朕去了雁门城，你可不要让前朝的人给偷家了。”

周暄听了这话，抬头看我：“……知道了。”

他抬手将我的手抓住，却没有松开。

我挑眉疑惑地看着他：“有事？”

“你小心一点……别被人阴了。”

我抽开手，转过身心里骂了句：“有病。”

我又坐下，拜了拜手：“没事了，你们走吧。”

周明不高兴了：“没我的事？那叫我干什么？”

“怕你在朕不在的时候造反。”我没好气地道，“所以叫你过来警醒一下。”

周明听了这话，有些心虚：“臣，臣没有这个想法。”

“行了，下去吧。”

……

半个月之后，我又到了雁门城。

我骑着马，俯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

……

“大人……怎么办？”

暗道里，烛光微闪，方柯枯坐在宁玉安的床边，垂头看着脸色惨白比先前廋了不少的宁玉安。

宁玉安还没有醒来，一次没有……她一直躺在那里。

成为圣物的温床。

方柯听见这话，想要直起腰来，可……背脊已经直不起来了。

“……宁昭到哪里了？”

“已经在城外驻扎军队了。”

方柯回过头，看着不见天日的暗道，又问道：“那些……都走了？”

“是，公主殿下一直不醒……这些人先前不听大人的话，去刺杀宁昭，计划失败之后，就全跑了。”

方柯听了这话，闭眼道：“吴城子呢？”

回方柯话的人迟钝了一下，才开口道：“……吴道长说公主逆天改命……把命改没了……天命之人只有宁昭一人，吴道长也走了。”

方柯听了这话，不再言语，只又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

“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又能走到哪里去？我们这些人……不管逃到哪里都会死……都会死啊……”

那回话的人听见这话，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方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宁玉安，手捂住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乐平啊……我是你外公啊……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开城门吧……我们斗不过宁昭，也拿不出东西斗了。”

……

我正在帐篷里看着地图，这时有人进来告诉我城门打开了。

我抬头有些疑惑，问传话的小兵：“大晚上，他们把城门打开干什么？”

那小兵抱拳回话：“是方柯开的城门，他一个人走出来，已经被我们关押了。”

我放下手里的地图和笔，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皱眉道：“带上来，朕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是。”

一个大的帐篷，方柯跪在地上，众人围在他身边。

众人看我挑起帐篷帘子进来，忙抱拳行礼，往后面退。

方柯就这样露在我的眼底。

他比先前见时，瘦了很多，但跪在那里还是那般文人骨相。

方柯抬头看我，随后深深俯身跪拜，“罪臣方柯见过皇上。”

我听了这话，没有理会，越过他走在上方。

“说事。”

方柯就这样额头贴着地，没有直起身子，“还请皇上将他人退下，罪臣有要事要告知皇上。”

身边人听了这话，忙开口：“你是什么人？还敢提要求？还不快快将自己的罪状说出来，让皇上大发慈悲，从轻发落！”

我沉默地看着一群人指责这个老头。

方柯跪在地上，一直到斥责的声音结束才哑着嗓子道：“臣先告诉皇上，您的身世！”

我听见这话，坐直了身子。

“皇上是先皇与先皇后所生的嫡子，这些我们都知道！还用你来重复一遍吗？”

我看着方柯小小的一只跪在那里，沉思片刻，扬声道：“你们出去。”

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最后退了出去。

我站起身，绕着方柯看了一圈，叫他站起来坐下说话。

方柯听了这话，愣住：“罪臣不敢。”

我不耐烦道：“有什么不敢？造反刺杀都敢，你这样子看起来都要死过去了，朕怕你说一半死过去了。”

方柯听见这话，一哽。

最后站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说吧。”我也坐下，翘起二郎腿，“说说看，说假话直接杀了你。”

真的，说假话就杀了。

我摩挲着腰间的长剑。

“皇上是前朝皇帝……兄弟的子嗣，并不是周氏皇帝的子嗣。”方柯看着我的脸色小心开口。

就这？

我还以为你要撒谎呢。

我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还有呢？”

“你，你不惊讶？！”

“这些事……朕都知道。”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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