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直视傅北澈，只低着头道：“外头都这么传，您将百戏团那舞姬接回府，不日便会腻了夫人，您没听过这些传言吗？”

傅北澈被质问的一愣，随即道：“夫人也是这么以为的？”

老嬷嬷摇摇头：“夫人从不说这些，她不问、不说，却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夫人的心是死了的。”

傅北澈指尖轻颤，喉咙发紧，却没能说出话来。

老嬷嬷见他没说什么，胆子也大了起来。

“夫人进府我便侍候在身旁，从前夫人性子活泼许多。”

第12章

“同将军也几乎无话不说，是整个京城的夫人中人人都艳羡的，可直到两年前，百戏团进京。”

“将军回府的日子愈来愈晚，常常彻夜不归，夫人起初一夜一夜的守着烛火等，后来便不再等。”

“最近这些日子，将军您为那舞姬杀夫人的狗，去接夫人却带着那舞姬离开，任由夫人在街上被推搡踩踏出一身的伤。”

“您将舞姬接回府，您不信她，罚她跪佛堂，砍掉为她亲手所种的树，是您逼着夫人离开的。”

嬷嬷的话像敲在傅北澈脑子中的一记重锤。

他回忆起这两年的种种。

他不是没看到过姜归离的失望和泛红的双眼。

他也曾愧疚过，但随后又被托娅新奇的异域身份，迷得忘了其他。

傅北澈总觉得姜归离离不开自己。

她为了自己还了俗，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

只要自己回头，只要自己好好道歉就一定能将人求回来。

事到如今傅北澈都不觉得姜归离能彻底离开自己。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半晌，傅北澈才出声。2

他的神色有些颓靡，眉眼间尽是懊悔悲拗之色。

屋子里独属于姜归离的清幽香味越来越淡，她已经离开将近半个月傅北澈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焦躁不安笼罩着他。

回想嬷嬷的话，傅北澈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贪恋一时新奇，却将本该珍藏一辈子的珍宝给弄丢了。

傅北澈起身往外走，下人没得允许并不敢跟。

他走到托娅的院门口，打算通知托娅，离开将军府。

托娅院子里的门并没有关严实，敞开了一条缝。

院外，傅北澈刚准备推门便看见托娅穿着艳红的长裙，一手拿着鲜血淋漓的生肉，一手拎着鞭子，坐在兽笼之上。

笼子里近一人高的大狗被放出。

傅北澈看着凶恶的大狗在托娅的手底下逐渐从暴躁狂吠，变成了夹着尾巴呜咽的样子。

托娅跳下笼子，赤着脚走近大狗，一只脚踩在狗背上。

随后施舍一般将手中的生肉扔给脚下的狗。

旁边人很有眼力见的递过帕子给托娅擦手。

傅北澈见托娅熟练的训狗，回想当初追这托娅满街跑被自己一剑杀死的小狗，顿时一怔，被欺骗的恼怒浮上心头。

傅北澈恨得咬牙，刚准备进门就听到托娅的声音传出。

“那个蠢女人走了也好，省得我费劲心思针对她。

“不过我也没料到她竟那么能忍，亲耳听过我跟将军在客栈翻云覆雨还能忍到现在才离开，真是搞不懂她们中原的女人。”

下人闻言忙附和：“夫人走了，姑娘您以后就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了。”

托娅却支着头，一脸纠结道：“我不习惯在一处地方待着，但将军勇猛和野性着实很吸引我，我才在京城待了两年。”

“我并不愿意做将军府的女主人，束缚太多……”

话音刚落，傅北澈一脚踢开了院门，沉着脸站在门口看着托娅。

这些日子傅北澈忙着找姜归离，托娅压根没有想到他竟会来找自己，才将百戏团的兽才会回解解乏。

第13章

如今被傅北澈看见托娅瑟缩了一下。

随即换上往日娇娇弱弱的模样，用她清水泠泠般的眸子看着傅北澈。

“将军，我只是……”

傅北澈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疾步上前，大手掐着托娅的下颌厉声质问。

“你说的归离亲耳听到我和你在客栈是怎么回事？！”

托娅整个人被提起，她知道傅北澈拳都听见了，她没有退路了。

她艰难抬手拍了拍卡住自己下颌的手，示意傅北澈松开。

傅北澈见状狠狠一甩手，将人掼在狗笼上阴恻恻道。

“说！”

托娅喘着气艰难开口：“那、那日你来客栈寻我，夫人便跟在你身后。”

“我瞧见她了，不过我不清楚她到底听了多久，那日我叫得格外卖力，将军您也很沉浸吧？”

“最后……您还夸我来着，说还是我好，比那沉闷的尼姑知趣也放得开得多”

傅北澈闻言浑身的血液几乎凉透了。

他不敢相信站在门外的姜归离心该多痛啊，亲耳听到自己的爱人在其他女人床上如此评论自己。

傅北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3

托娅见傅北澈愈沉的脸莫名觉得舒爽，她一直觉得中原人虚伪。

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

爱着一个人为何还要寻求刺激去找其他人。

为一个人付出所有的姜归离木讷愚蠢，假装深情的傅北澈更是自私虚伪。

傅北澈看着托娅那双曾经装无辜，骗得自己伤害姜归离的蓝眸，恨得咬牙。

他扒出腰间长剑，架在托娅的脖间。

眼神凌厉又冰冷，好似地狱恶鬼盯着将死之人一般无情。

托娅被吓了一跳，随即豁出去一般道。

“杀了我吧，姜归离是佛门之人，最讨厌杀生，这样你们到死都不能在一起。”

“况且你别忘了，伤害她的事情从来不是我做的，每一把刺向她的刀都是你亲手捅的，你该恨的应该是你自己才对。”

托娅的话每一句都精准的踩在傅北澈的雷点上。

他握住剑的双手不断收紧，双眼赤红，恨不得将托娅生吃了般凶狠。

最后傅北澈只将剑狠狠掷出。

剑恰好落在大狗的面前，吓得它夹紧了尾巴一动不敢动。

傅北澈转身便离开，只留下一句。

“限你今日之内滚出我将军府，并且往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傅北澈派出去的人偶尔又姜归离的消息传回来。

传回来姜归离的行踪总是南辕北辙，但每一条消息傅北澈都不敢错过。

他害怕万一就是真的呢，万一他就这样错过了姜归离呢？

傅北澈每一次赶去，每一次都同姜归离擦肩而过。

就像姜归离所说，他们之间的缘分似乎已经断了。

可傅北澈不信命。

姜归离西行的一路行善无数，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雪夜从破庙门口捡了只几乎冻僵的奶狗，她将狗救活后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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