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是雍王府世子,是你的小舅舅,是你的亲人,我们是从京城来的,为了早一点见到你,你小舅舅他日夜兼程骑快马赶来,已经两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哪,你看我的腿,我也磨破了皮,腿上都是血。” 她掀开裙摆露出里面的衬裤,衬裤上的血迹是那样刺目。 听着沈锦书柔软的话语,像个小刺猬一样警惕防备的窈娘,慢慢冷静下来,黝黑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沈锦书。 亲人? 小舅舅? 从京城赶来的? 她盯着门外的所谓小舅舅,又看着沈锦书衬裤上的大片血迹,轻轻眨了眨眼。 沈锦书重新看着窈娘,柔声说,“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你的亲人,真的,你要是不信,那我问你,你被头发遮掩住的脸颊上是不是有两个突然出现的花朵印记?” 窈娘一愣。 下一刻,她捂着脸颊震惊地望着沈锦书。 沈锦书温柔微笑,“有对吧?那是来自你母亲的红色山茶花,和来自你父亲的银白色莲花,我们就是靠着这两个花朵印记,才能一路找到这儿来见到你。” 窈娘捂着脸颊,彻底呆住了。 红色山茶花…… 银白色莲花…… 一个来自她的母亲,一个来自她的父亲…… 所以,她脸上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印记并不是什么诅咒,她也不是生了怪病,这是她与她父母血脉相连的烙印? 她一个人被封死抛弃在这个房间里惶恐了两天,此刻她终于知道脸上的印记并不可怕,反而充满了亲情和血缘的神奇,她的心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和委屈。 呜…… 爹娘好坏,太坏了,有这个印记也不跟她说,她都要被吓死了! ![]() 她慢慢扒拉开自己的头发,露出脸颊上那两个美丽得近乎妖异的花朵,泪汪汪望着沈锦书,“你们……你们真的,是我的亲人?” 沈锦书笑着用力点头,“是呀是呀,我们是你的亲人,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从今以后,你再不会在这个鬼地方受苦,你可以回到爹娘身边过好日子啦!” 她微笑着冲小窈娘张开胳膊,“窈娘,别怕,让我过来抱抱你好不好?” 窈娘含泪望着笑得温柔的沈锦书,她抿了抿小嘴唇,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根本不等沈锦书过去抱她,她自己跌跌撞撞扑过来,一下子扑进沈锦书怀里。 “呜呜呜……” 她好像一只被抛弃在冰冷阴暗的洪流中独自艰辛挣扎很久很久的小兽,终于看到伸出手救她出苦海的人,哪怕她不认识这个人,哪怕她对未来依然不安依然彷徨,可这些彷徨阻挡不了她奔向救命之人的脚步。 生活在凄苦黑暗中的人哪有其他想法,唯有想活而已。 她只想被人救下,然后好好活下去。 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的,她此刻都想攀附住唯一能救她的浮木。 沈锦书低头看着扑进她怀中呜呜啜泣的小姑娘,心也酸酸涨涨的,有些想哭。 她抱着这个可怜的小孩子,轻轻拍着,哄着。 “乖,你安全了,你回到亲人身边了。” 窈娘埋头在沈锦书怀里哭得愈发大声。 沈锦书心酸极了。 她轻轻抚着小姑娘的头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幸好她穿书了,她提前来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还没有经历原书里那些更惨不忍睹的事情,没有在尚未成年的年纪被闯进来的客人强行侵犯,没有被活生生打到流产,没有万念俱灰自毁容貌,没有沦落到青楼被绑在床榻间一日接待几十个最肮脏下贱的客人…… 这孩子如今尚未被摧残,这孩子还没有万念俱灰,瞧,这孩子还这么努力的想活下去。 这样就好,一切都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一切都还有圆满的机会。 沈锦书在屋里轻轻哄着委屈哭泣的窈娘,门外,赵桓禹红着眼眶望着他的宝贝外甥女。 他看到了。 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他外甥女脸颊上果然有两个花朵印记,跟小宝的脸颊一模一样。 这才是他真正的外甥女,这才是公主堂姐真正的亲生女儿。 这血脉的印记,能以最直接的方式将招娣那个冒牌货比下去。 赵桓禹满心酸楚,想进去抱抱他的宝贝外甥女,又怕外甥女依然畏惧他。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院子外面响起了凌乱纷杂的脚步声。 他眉头一拧。 是潇湘馆的东家来了? 呵,想要活埋他外甥女的刽子手是吧?来得好,很好! 赵桓禹心中杀意沸腾,眉眼里戾气横生。 他足尖一挑便将方才为了外甥女而扔掉的剑踢起握在手中,然后一步步转过身,冷厉看着冲进院子里的那群人。 眨眼间,几十个人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出现在庭院里,将狭小的庭院挤了个满满当当。 然后,几十人纷纷往两旁站立,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一身紫衣容貌英俊的年轻男子,摇着一把折扇从容沉稳的自庭院外面走来,一步一步走到赵桓禹面前。 赵桓禹盯着紫衣男子。 长平侯自从封侯之后便久居江南,极少入京,长平侯的儿子们更是鲜少去京城,因此他与侯府世子薛继宗并没有打过照面,他不认识薛继宗这个人。 啧,眼前这个油头粉面让人看之生厌的杂碎,莫非就是薛继宗? 第37章 他,是她的救赎 赵桓禹抱着胳膊倨傲睨着紫衣男子,没有先开口。 紫衣男子薛继宗在人前站定,潇洒的将折扇合拢。 他先打量了一眼赵桓禹,然后又开始打量赵桓禹身边那十个守城官兵。 看清守城官兵穿的制服,薛继宗瞳孔微缩。 他蓦地抬头重新望着赵桓禹。 这人是谁? 居然连守城官兵都能调动,恐怕并不是往常那些前来闹事的普通纨绔,身份怕是非同一般…… 薛继宗慎重了两分。 他一改方才进门时的倨傲,拱手微笑询问,“敢问阁下是何方贵客,来潇湘馆砸场子又是所为何事?” 赵桓禹冷漠睨着他,“你是何人?” 薛继宗微笑回答,“在下长平侯府世子,薛继宗,敢问阁下是?” 赵桓禹仍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抱着胳膊冷淡问他,“这潇湘馆,可是你的产业?” 薛继宗接连两次询问都被眼前之人无视,他心头有些恼火。 可正因为眼前之人的傲慢,让他愈发忌惮这人的身份背景。 他都自报家门了,这人还不将他放在眼中,恐怕家世背景在侯爵之上。 想到这儿,薛继宗谨慎地看了一眼赵桓禹,又微微偏头看向赵桓禹身后那敞开的房间门。 看清房间里的小姑娘是窈娘,他瞳孔微缩! 又看见沈锦书将窈娘小心翼翼抱在怀中哄着,他心头越发不安,惶恐。 这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为什么会闯入窈娘的房间,为什么会把窈娘抱在怀中当宝贝一样哄着? 难道…… 这是公主府的人? 若真是如此,他绝不能承认潇湘馆是他的产业,否则公主府可就要盯上他了! 赵桓禹抱着胳膊不耐地冷嗤,“我问你话,你在那儿贼眉鼠眼东张西望什么?” 薛继宗立刻回神。 他微笑道,“阁下莫急,在下只是好奇阁下的身份,才多看了几眼。” 他又慢条斯理地说,“阁下问潇湘馆是不是我的产业,啧,说笑了,我们长平侯府怎么会经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营生?我与这潇湘馆无关,潇湘馆的东家是我大舅兄,他与我关系好,每每遇到砸场子的人都会请我来镇场子,这不,今儿阁下带着人来,动刀子见了血,他吓坏了,赶紧让人通知我过来帮他镇镇场子吓唬吓唬人——” 说到这儿,薛继宗摇头故作无奈,“唉,阁下应该也知道,这亲戚之间,不帮忙也说不过去,是吧?” 赵桓禹对于薛继宗的矢口否认,并不意外。 他料到了这狗东西会否认。 这狗东西的否认,让他更能断定大宝当年走丢的事跟这个狗东西脱不了关系。 毕竟这狗东西若是不知道大宝的真正身份,若不知道公主府会追查此事迁怒潇湘馆,又怎么会如此警惕防备立刻否认他与潇湘馆的关系试图洗白他自己呢? 越逃避,越否认,越能说明这狗东西心虚,心里有鬼。 赵桓禹没有跟薛继宗多说。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潇湘馆他今儿都要拆了! 至于薛继宗的罪行,呵,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查个一清二楚。 赵桓禹将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冷漠睨着薛继宗。 “既然这潇湘馆不是长平侯府的产业,那么,小侯爷请让开,今儿本将军要踏平这害人的魔窟,为我宝贝外甥女出口恶气。” 薛继宗听到“外甥女”三个字,瞳孔骤缩。 外甥女? 这人竟是窈娘的舅舅,是皇室子弟? 皇室中人,又自称本将军…… 等等! 这人莫非就是雍王府世子赵桓禹,是皇帝亲封的骠骑大将军! 立国以来皇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少年出征杀敌数十万的英才,这尊荣的身份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拥有! 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赵桓禹,薛继宗心头一紧,他又怕又恨。 周玉珠这贱人! 为什么没有飞鸽传书告诉他这件事! 人家赵桓禹都从京城打到他门口了,都这么几天了,周玉珠竟然半点消息都没透露给他! 这贱人是死了吗! 薛继宗死死掐着手掌心。 他虽然已经猜到了赵桓禹的身份,可他不敢明说,他必须装作不知道窈娘的身份,才能逃脱眼前的危机。 他抬头故作惊诧迷茫,“敢问将军是谁?将军凭什么踏平潇湘馆?潇湘馆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营生,可并未触犯律法,朝廷是允许青楼楚馆存在的——” 赵桓禹看着装傻的薛继宗,薄唇微启,“不错,朝廷是允许青楼楚馆存在,可我雍王府及公主府,容不得这潇湘馆再存于世间!” 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