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玉姝公主却呵斥众人噤声,再冲她浅浅一笑。 “羽裳,本宫即将与你师父战北王成婚,日后便是一家人。” “今日你第一次来公主府,本宫赐你一杯宫廷清菊酒,希望将来我们一家人和睦相处。” 看着嬷嬷端来的菊花酒,蓝羽裳有些踌躇。 这时,君凌翊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既是公主赏赐,你还不快接下?” 听到这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蓝羽裳心中一窒。 她恭敬的接下酒盏,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酒一下肚,她便感到脸颊发热,脖颈处隐隐发痒。 这时,宾客席中有一华服公子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蓝羽裳。 “公主府上的酒果非凡品,羽裳郡主饮下后面色红润,更添几分妩媚。” “本世子今晚回去后,怕是要辗转难眠了!” 众人一阵哄笑,齐玉姝则言笑晏晏。 “听闻临安侯府正给景世子挑选妻子,景世子如此说,可是中意羽裳郡主?” 景世子笑得合不拢嘴,躬身一拜。 “景某对羽裳郡主一见倾心,望公主殿下成全!” 大胆的话语让蓝羽裳心头一跳,她有些慌张地看向玉姝公主。 齐玉姝却没有一口应下,而是看向身侧的君凌翊。 “羽裳是你府上的人,她的婚事还是由你这个师父来做主吧。” 齐玉姝的话令蓝羽裳回过了神。 ![]() 她望向高台上的君凌翊,不自觉地蜷起手心。 君凌翊淡淡扫了景世子一眼,再将目光落在蓝羽裳脸上。 “这门婚事,甚好。” 第4章 这句话轻若鸿毛,却重如千斤敲在蓝羽裳的心上。 她无法相信,那个对她说生死不离,呵护她十年的君凌翊。 会如此随意的将她嫁人。 那淡漠的眼神,仿佛是随手送出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 蓝羽裳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等待和坚守,是个天大的笑话。 即便他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念着师徒情份,他也不该这样随意将她许嫁给陌生男子。 “我不愿嫁。” 蓝羽裳不卑不亢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霎时,原本喧闹的宴会安静下来,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君凌翊眉心一拧,无形的气场自四周散开,带着冷意。 齐玉姝见状,连忙牵住君凌翊的手,而后温柔一笑。 “刚刚只是说笑,婚姻大事,还是应当先回府看生辰八字,再依礼行事。” 乐声起,一队舞姬鱼贯入场。 这场闹剧,被歌舞声替代。 蓝羽裳没有心思再留座,而是默默退了出去。 公主府弯弯绕绕的长廊,全都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 蓝羽裳拢紧身上的衣袍,想要避开这些让自己浑身发痒的花卉。 凉亭通风,她小跑着走去透气,终于舒缓了不少。 没过一会儿,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景世子歪歪斜斜的走进凉亭,不怀好意地笑道。 “小美人,刚刚拒绝得那样干脆,却在这等着爷呢!” 蓝羽裳心下不安,起身想要离开凉亭,却被景世子拦住了出口。 “世子慎言。” 景世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欲情故纵的戏码本世子见多了,今儿个就陪郡主好生玩玩。” 说着,他一把搂住蓝羽裳的腰肢,将她抵在木柱上。 “不要!” 蓝羽裳挣扎得越厉害,景世子手下的动作就越粗鲁。 “嘶啦——” 布帛撕裂,鲜红的肚兜露了出来。 这一刻,蓝羽裳心如死灰。 绝望之际,一道厉风闪现。 君凌翊用飞驰的剑柄敲晕了景世子,随即大步本来,直接将人单手拎起,丢进了一旁的池塘。 ‘噗通——’ 蓝羽裳颤抖着身子,整个人还在哆嗦。 君凌翊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遮住了满身的凌乱。 倚靠在师父怀中,蓝羽裳紧绷的弦松懈了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回了王府梅院。 “小郡主您终于醒了,王爷守了您三天三夜都没阖眼,可把他担心坏了。” 听到侍女香灵所言,蓝羽裳心中五味杂陈。 昏倒前的画面她还记忆犹新,是君凌翊救了自己。 明明是他允诺将自己许给那登徒子,为何又要救自己,还守了自己整整三天? 她不懂男人的心,也猜不透他是作何想。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她的心里也一片阴霾。 夜深人静,三更时分。 房门被推开,君凌翊大步走了进来。 “好些了吗?” 幽幽的烛光里,他面露关切,伸手欲探蓝羽裳的额头。 蓝羽裳却将头偏向一边,淡淡回了一句:“多谢师父关心,已经好多了。” 君凌翊的手落在半空,顿了一瞬。 “往后不要和外男独处一起,这次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否则你当如何自处?” 听了这话,蓝羽裳心凉如水。 君凌翊连问都不问一声,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和外男在幽会。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他就是这样看待她的? 若是从前,她定会委屈难受。 可现在,她那跳动的心早已平寂如死水。 “以后不会了。” 蓝羽裳轻轻点了头。 还有七天她便会离开。 自己解释再多,他也不会信,又何必自取其辱。 等回到西梁,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什么误会和真相,都不重要了。 一阵风吹来,将炉子里的香味吹得更为浓郁。 君凌翊闻到这味道,轻轻皱起了眉头。 “你还在病中,不宜点安神香。” 说着他走到香炉前,揭开炉盖,却发现香灰里有一张残缺的字条。 只一眼,他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他捏着字条,转头看向蓝羽裳,厉声质问。 “你背着我和一个西梁男人私下传情?” 第5章 蓝羽裳心下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捏着的残缺字条,唯有‘西梁’二字。 笔道苍劲有力,一看便是男子字迹。 看到字条上的前言后语都烧掉了,她的心神微松。 “是我练字的废纸罢了,师父多心了。” 听了她的解释,君凌翊没有细究,缓和了面色。 “你好生修养,得闲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些,君凌翊负手离去。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蓝羽裳心中又是一酸。 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开始,一撇一捺、 自己会写的每一个字,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