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孩子也没有一点记起的意思。 他望着对面陆景泽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等他回答。 “很好,我很喜欢这里,很喜欢这份工作。”陆景泽的表情很真诚,没有一丝作假。 “明天我们店里也要关门了,过年镇上没人来吃,开门也没意思,你呢?”望星河望着他的眼,有些欲言又止。 上周带他去做了全面检查,他各方面都很健康,就是没有记忆。 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遗症,也有多方面的原因。 望星河也拿捏不准。 “我哪也不想去,我想和你一起过年。”陆景泽一双眼望了过来,带着无与伦比的渴望和期待。 望星河的心微不可察的一动。 这四年,他不过年。 今年…… 其实也不想过。 他叹出一口气:“阿泽,我不过年。过年是留给有家人的人节日,我没有。” 陆景泽愣住,呆滞了三秒,却一句话问不出来。 将近一个月,除了那个小侄女偶尔来吃面,好像真的没见过他的家人。 望星河不想提往事,垂着眸子,望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车给你,我给你开一个月的钱,再给你买一部手机,你四处走走吧。” 他想一个人待着。 忽的,他握着茶杯的手,被一双修长炙热的手握住。 烫的望星河想躲,那双手却握的更紧。 “星河哥,今年你陪我吧,我一个人没有记忆,很害怕。” “而且我没驾照,万一被交警抓住,我也解释不了。” 望星河直视着他的眼,看着他有些委屈的眼,最后还是心软了。 他没有身份证,没有驾照,没有手机,没有记忆,能去哪呢。 “好吧,明天晚上跟我去大伯家的乔迁宴吧,我哥叫了好几回了,不去不好。”望星河抿了抿嘴,纠结了一会。 又开口道:“有些亲戚,不算友好,如果他们说什么话,你不用维护我,更不能和任何人起冲突。能做到吗?” “能。”陆景泽郑重答应。 望星河的大伯乔迁宴,定在镇上的一个小饭店,一共十三桌。 都是族人,亲人,和一些极为要好的朋友。 基本都是镇上几个村的,大家都认识。 望星河带着五千块钱的礼金,陆景泽手里提着两桶油。 踏进了酒店的大门。 这里的亲戚,有的同情他,有的也怨恨他把爷爷奶奶的老宅子据为己有,还卖了出去。 除了大伯家,三叔家,还有二姑家,几乎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不论别的,就冲大伯家帮理不帮亲的态度,他也得代表自己的父母硬着头皮来。 “呦,当是谁呢。”一个女声在眼前响起。 望星河神色平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签到处把礼金递了上去。 陆景泽则是望了眼身后的女人,约莫三十,应该是望星河的表姐或者堂姐之类的。 那刻薄的脸,看着就倒胃口,陆景泽视线移开,追随到了望星河身上。 收礼金的是望星河小侄女。 也是大伯哥哥家的女儿。 “呀~小叔叔~呀~陆哥哥也在~”小侄女有些羞涩的收了礼金,不敢抬头看陆景泽。 陆景泽把两桶大桶的花生油放在桌子上。 小侄女脸颊绯红:“陆哥哥,你会打王者吗?能带带我吗?” 望星河知道陆景泽的皮相多吸引女孩,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好好学习,别想有的没有。” “小叔叔!我的头发!”小侄女当场发飙。 陆景泽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你小叔叔管得严,我听他的。” 小侄女哑声了,朝着望星河吐舌头:“小叔叔过年我就去砸你的店门,让你睡不了一点懒觉!” “那也少打游戏,明年高考了,你敢砸门,开门就给你塞模拟题。”望星河不跟她闹了。 带着陆景泽找到座位。 “星河哥,你带我来,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望星河带他来,主要是为了多给礼金。 这里大多数都是包两千的,他带着陆景泽这个外人来,包五千,就当双人份。 四千不好听,五千最合适。 “一会安静吃席就行。”望星河没有解释。 他们的桌在角落,台上的大屏幕放着热闹喜庆的歌曲。 一道道菜上来,陆景泽索然无味的吃着,只觉得很一般。 望星河也没太动这些东西。 极力压抑着不舒适。 一杯酒又一杯酒,若不是见他面上没什么变化,陆景泽都要拦住他了。 望星河喝酒不脸红,看起来和没醉一样。 酒量也是可以的。 “你也好意思来,你奶奶当初把祖宅给你,真是瞎了眼了,二十万就卖了!结果第二年拆迁一百五十多万,白便宜外人了tຊ!”这是三婶子。 对于他把祖宅卖了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望星河确实卖了,没有一丝反驳,一句话也不想说。 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你跟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老大,你也是闲的没事了,大喜的日子叫他来干什么?!”这是二姑。 “晦气玩意!老二一家就是被他克死的!” “扫把星!丧门星!” 望星河闭着眼,来之前,他已经想到了结果了。 他紧握着酒杯,又喝了一口。 “啪——” 陆景泽手拍在桌子上。 “把嘴都给我闭上!” “去你大爷的!” “真晦气,脏了爷的耳朵!” 望星河只觉得胳膊被人扯住,穿过了重重的人群,离开了酒店。 望星河呆愣,看着暴怒的陆景泽。 “你傻?让人指着鼻子骂?” “望星河,我听话了,没动手。要不然,这些人,我管他男女老幼,都得给我趴下!” “我艹他马的!” 望星河长呼一口气:“抱歉,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抱歉个屁抱歉!走,回去!” 从他羽绒服口袋掏出钥匙。 将人塞进副驾驶。 一路疾驰,回到了面店。 望星河的脸依旧平静,似乎那些骂声对他来说,就像是平常的话,入不了耳。 他其实有点醉了,脱了衣服,洗漱完,就钻进了被窝。 往事如刀,他不敢回想。 陆景泽洗漱完也躺在自己的被窝。 只是和最开始一样,依旧是背对着他,靠在最外的床沿。 望星河大概是有些醉了,转过身,望着那个健硕的背影。 “阿泽,你睡觉为什么总是背对我?离那么远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