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迈开腿没走两步,言修聿突然挪不动身子,感到有什么在拉着她,扭头一看是受伤的人拽住了她的裙角,拉着她不让她走。 言修聿心中嘀咕,低头凑近一看,这人的呼吸微弱到不贴着听就察觉不到了,胸口的起伏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睁开眼皮的力气都不一定有却有精神伸手拦她。 饶是言修聿见惯了伤者,见多了重伤到说不出话的人,如此顽强的求生意志也是罕见的。 她悠悠叹气,喃喃自语道:“再俊俏的郎君我也不能抬回家里啊。” 说着俯身拽走他手里的衣裙,挎着篮子和伞飞快地走了。 再度苏醒时,陆箴以为自己成了山间的孤魂野鬼,身上既毫无痛感,摸摸腰腹也没有满身的血,身上的被褥干净软和,仔细闻还有草药的气味。 等等······ 被褥?草药?还有身上的绷带? 难道他没死? 是谁路过搭救了他? 陆箴竭力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卧房四周,陈设简单到只放了床榻,床榻旁就是窗子,推开后伸头朝外面张望,透过窗子能望见院子里的花树,树养得极好,在房间里映下树影,伸手就能触到宽大的叶片。 “你醒了?” 背后有人惊讶说道,陆箴收回伸向窗外的手,撑着窗台转身,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个女子,他心中也略感讶异。 女子大约双十年华,乌黑的长发编成条粗辫子披在一侧,容貌端庄秀气,她把衣袖挽在肘部,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手里提着食盒走进来。 她进门后先把食盒放在地上,又转身从门外端进来一张矮桌,跪坐着打开食盒把里面的杯盘碗碟摆在桌上,一边手下忙碌一边嘱托:“你的伤太重,我以为还要些日子才能醒过来,倒是比我想的快。你别站着了,赶紧躺下吧,你现在不痛是因为我用了药,药效过去了怕是疼得你站不住。” 陆箴扶着床沿坐下,隔着一张矮桌,他试探问道:“是姑娘救了我?” “除了我还能有谁,你半死不活倚在树下,要不是那天赶巧我也没机会救你。”言修聿倒出一碗药,推向陆箴,命令般说:“你先把药喝了吧。” 俯身端起碗,指腹摸索着碗口,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醒了,他与此女素未谋面,她端来的药怎可喝下肚。陆箴心中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问:“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今日得姑娘所救,来日也好报答。” 言修聿撑着地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尘土,不大在意陆箴口中的报答:“那些事以后再说,你先把身体养好了,以防几日过后又晕过去了,到时候救你更麻烦。” “话虽如此,但还请姑娘将姓名告知我,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陆箴还在纠缠姓名。 若是平时她肯定先把诸事都解释清楚了再催人喝药,只是言修聿此时心不在陆箴身上,她还惦记着厨房里炖着的鸡汤,若是炖久了老了就不好吃了。 见他迟迟不肯喝药,言修聿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伸手拿过陆箴手中盛着药的碗,从食盒里找了个小碗,在陆箴怀疑的目光下倒了一点药进去,把少的那碗端起来一饮而尽,留下大半碗药还给陆箴。 “看见了吧,没毒,我也不会害你,你赶紧把药喝了,我等会回来收拾。” 药都是苦的,开药的人喝了也不会觉得甜,言修聿皱眉咽下了苦涩的药汁,把喝过药的碗放回食盒里,顺手提着食盒向外走去,火急火燎地奔向厨房赶去看她的鸡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