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瞬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我哥怔住一瞬,随即冷冷出声:“你从哪看见的?” 我妈眼眶发红:“江城滨海魏,你妹妹身份暴露被残忍杀害,我在梦里看的一清二楚!” 我听见她破碎的哽咽:“双腿被打断,指甲被挑断,刀割火燎,她全忍下了……” 我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妈。 她所说的这些惨状,与我死前经历的分毫不差。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她如果真的亲眼看到这些,该是多么的痛啊。 魏承洲却气得发笑:“妈,我看你真是魔怔了。” 我妈抓住他的胳膊,铮铮开口:“你和枝枝都是妈十月怀胎生的,母女连心,你妹妹死了,妈怎么会感觉不到。” “她到死都没有背叛警局,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我听着她嘶哑颤抖的声音,心口疼的好像要裂开了。 “妈,别说了……” 从前我和哥哥出任务时,我妈都会吃斋念佛,祈求老天保佑我们平安回来。 可魏承洲每次都说:“妈,你这是迷信,我不信这些。” 所以,母亲现在说的话,他又怎么会信? 果然,魏承洲脸色骤然冷沉:“妈,你要是病了,就好好待在家里静静修养!” 我妈一怔:“你……要关着我?” 魏承洲目光冰冷:“我是怕您在外面天天胡说八道,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我妈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 我心疼不已,大声斥责:“魏承洲,你怎么能这样对妈!你这是不孝!” 可魏承洲根本听不见,我只能一遍遍穿透他的身体。 魏承洲掠过满地狼藉和呆愣的我妈,径直离开。 我听着他上锁的声音,连忙跟了上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去找苏昱鸣。 看着眼前熟悉的装潢,曾和苏昱鸣的那些回忆不禁涌上心头。 “路枝枝,等你这次任务完成归来,你也要到三十岁了吧。” “按照约定,要是到那天你还没嫁,我还没娶,咱们就搭伙结婚吧!” “路枝枝,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是受伤了,我会捶你。” 回忆点点破碎,如今化成刀刃将我割伤。 我的灵魂在空中蜷缩成小小一团,心脏好像千疮百孔的漏着风。 沙发上,苏昱鸣一身黑色家居服坐着,目光疏离看向门口的魏承洲。 “如果你是为了路枝枝那个叛徒来求情,现在就可以走了……” “不是!” 魏承洲打断了他,字字扎心:“我们魏家世代清白,我爷爷战场殉职,我爸为国捐躯,我绝不允许路枝枝玷污了我们魏家。” “我请求警队和我向媒体联发声明,将路枝枝驱逐警队!” 我呆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苏昱鸣冷笑出声。 “魏副队不亏是亲哥哥,想了个逼她现身的好办法。” 魏承洲不自觉攥紧了拳,手臂上青筋毕现。 “她要是在乎,就不会干出这种遭天谴的事。” “她路枝枝要是真敢出现在我眼前,我会亲手解决这个警队的败类。” 他眼里的恨意如同利剑,深深扎进了我的心口。 而这时,一道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下,淹没了刚才还晴朗的天。 苏昱鸣怔了怔,不知想到什么,沉默过后才冷冷开口。 “看来,连老天爷都想惩罚她!” “行,等联系好媒体,我会让人联系你。” 魏承洲走了,我却站在原地,冷意蔓延全身。 我暗恋的爱人。 我亲爱的哥哥。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我的罪名,一鼓作气要抛弃我。 此刻我感觉自己脱了力,没再跟着魏承洲,任由他穿过我的灵魂。 雷雨交加,苏昱鸣起身关窗,雨水肆意滴进房间,拍打在我身上。 我垂着眸,轻声呢喃:“苏昱鸣,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信过我?” 雨擦过我的眼角,无声无息,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声:“昱鸣。” 我下意识抬眸,寻声望去。 是一身白色连衣裙的乔秋蕊。 穆父队友的遗女,从小就寄住在穆家。 前年她警校毕业后,也加入了南坪警队。 “秋蕊,你怎么来了?” 苏昱鸣走上前,瞬间温柔下来的眼神,刺得我喉间发酸。 “局里发现了DF集团老大祁斐的活动痕迹,摄像头还拍到,陪在他身旁的女人是……” 乔秋蕊面色沉重,声音也越来越小。 “路枝枝。” 第3章 我站在苏昱鸣面前,和他相对而立。 我看见那双曾被我小心翼翼抚摸过的眉头紧紧皱起,眼底恨意有如实质。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如何声音。 百口莫辩。 我听到他极冷的声音:“路枝枝,你真该死。” 我捂着胸口,那里像是被刀剜,被刀割后还撒了盐,灵魂都疼得打颤。 我走上前艰难发声。 “我没有!我爸当年就是死在祁斐手上,我怎么会堕落到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苏昱鸣,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恨DF集团!” “我可以死,也可以被误会,但我绝不会叛离警队,更不会背叛信仰!” 我几乎是用尽全力朝他恳求,求他再核实一遍,求他再信我一次。 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透过我泪流满目的脸,下达命令。 “秋蕊,把路枝枝留在这间屋子的东西找出来……扔了!” 他嫌脏,甚至不愿亲自动手。 我以为我已经疼得麻木,可听到这句话,心脏还是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疼。 因为时常加班,我借住在这里的东西并不多,之前都被好好收纳。 我和他一起做的同款杯子,我们一起为攀岩准备的衣服,还有我悄悄准备的求婚戒指…… 一件件全被丢进了垃圾箱。 苏昱鸣离开前,望着垃圾桶,眼底一片冰寒。 “路枝枝,只有将你绳之以法,兄弟们才能心安。” 冷风如同刮骨的刀,穿透我的身体。 恍惚间,我想起收网前的那一夜。 我举杯向大家承诺:“明天之后,我一定带你们平安回家。” 可最后,我却没有做到。 顷刻间,我眼眶发红,泪水决堤,愧疚涌上脑海。 如果,当年我再警惕一点,早一点收网…… 是不是队友们就不会全都惨死,至少…能活下来几人? 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那份心脏剥离般的痛楚。 我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却听见巷子里邻居的议论声。 “老魏那样的好汉子怎么就生出了路枝枝这么个歪种!” “我恨不得能把她剥皮抽筋!害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却逍遥法外!” “要我说,死怎么能赎罪?要让她路枝枝也感受感受我们的丧亲之痛!” 我脚步一顿,眼睛猛地看向警局的方向,心脏一下下不安震动。 死后的这一年,我从没有进过那里。 更没有想过,大家怨恨会牵连到我的家人身上。 我哥在局里日子,会好过吗? 我来到警局门口,徘徊良久。 我注视那抹深沉的蓝,肃然起敬。 每一个门牌、每一条走廊都熟悉得像是被刻印在我体内。 我走进去,照片墙上每个青涩英气的笑容对我来说,都像是凌迟。 那日夜折磨着我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 “枝枝不错啊,这次射击又是第一!” “小队长,我们的命就交到你手上啦!” “小队长,等这次任务回来,我孩子也要出生了,我要做爸爸啦!” 这些活生生的人,最终都变成了被封存,只能缅怀的警号。 只因我的轻率,生生葬送了无数人的亲人! 我狼狈地转身想跑走,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 “魏承洲,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警局。” 接着,我看见那人将我哥手中的文件一拳打飞,洒落在地。 我倏然出声:“洪浩坤,你要干什么!” 洪浩坤听不见,他冷笑的看着我哥,嘲讽着。 “魏承洲,你可真够无耻的,妹妹叛了,你还好意思呆在警局!” “我要是你,早就卷起铺盖,灰溜溜离职了。” 他每说一句,拳头就捶魏承洲肩膀一下。 我看着我哥攥紧拳头,却只嘴上还击:“只要局长一天没撤我的职,我就还是副队。” 话音落地,站在洪浩坤周围的人脸色一变。 有人走过去,和洪浩坤一样辱骂着我哥。 “魏承洲,你神气什么?” “以前敬你两分是看老队长的面子,现在出了路枝枝这个叛徒,谁还惯着你!” “真当自己是烈士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