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心痛到不能呼吸，一边去想杜鹃可能的生活，安慰着自己睡着。

可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杜鹃过得颠沛流离，落魄成乞丐。

她凭什么留他一个人被过去折磨，凭什么留下这些吻痕？

“杜鹃，我们的十年，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杜鹃的视线落顾祁身后的宋绵身上，又转回顾祁身上。

“你和宋绵都有孩子了，怎么好意思和我提那十年？”

宋绵脸色一变，上前去拉他：“阿祁，舒华还没找到呢。”

顾祁的理智这才回来，松开杜鹃。

“这就是你报复绵绵，绑架舒华的原因？”

杜鹃正在扣扣子的手一顿，忽然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离开你吗？”

“就因为你从来没相信过我，也从未真正地爱过我。”

直至从警察局回来，顾祁的脑海中还回荡着杜鹃的话。

晚上六点，警方终于找到了失踪的顾舒华。

只差十分钟，潮汐就会把她所在的地方淹没。

看着瑟瑟发抖，到处都被粗糙麻绳磨破，没有一块好肉的顾舒华，顾祁心头一抽。

他蹲下来问她：“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到那个地方的吗？”

顾舒华的脚已经被泡得皱皱巴巴，冻得发青，可她哽咽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愣愣抬眸，看见宋绵阴沉的脸色，很快垂下头，咬着唇不说话。

顾祁又问：“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吗？”

忽然，顾舒华突然冲了出去，抱着杜鹃的裙摆。

和卢卡斯用餐回来的杜鹃一愣。

卢卡斯看到顾祁，眉间皱起，去掰顾舒华的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别缠着她，去找你爸爸。”

可顾舒华依旧紧紧攥着杜鹃的裙角，就怎么都不肯松开。

宋绵尖声叫道：“我就说了是杜鹃！不然舒华怎么怎么会抱着她不放手！”

顾祁的脸色越来越冷：“杜鹃，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杜鹃解开外套披在顾舒华身上，柔声问道：“冷不冷？”

刚刚怎么都不肯答话的顾舒华终于有了反应，怔怔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着女孩被冻得通红的脸，杜鹃心底一软，抱了抱顾舒华。

而顾舒华，竟没有丝毫抵抗，放开手任由杜鹃抱起。

看到这一幕，宋绵几乎将牙咬碎。

平常她要抱顾舒华，她怎么都不愿意，还是她打了好几次才让她抱。

杜鹃拍了拍顾舒华的背，终于开口：“要是我真的拐走了她，还用绳子绑她，她怎么可能还是这个反应？”

警察恍然大悟，喊道：“她不是在指认绑匪，而是在害怕。”

第二十一章

宋绵的脸色变了又变，上前去拉顾舒华：“舒华乖，别缠着阿姨，来妈妈这里。”

顾舒华依旧紧紧抱着杜鹃不肯撒手，见宋绵来拉她，小脸一白，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泪水在眼眶打转。

警察皱起眉头，怀疑地看向宋绵：“你真的是她的妈妈？”

按理来说，小孩最亲近的人就是母亲，刚从绑匪手里回来，肯定会扑在母亲怀里哭泣。

可顾舒华对宋绵的反应，怎么看怎么可疑。

宋绵一口牙几乎咬碎，笑容僵硬：“当然，顾舒华，快松开阿姨！”

她陡然提高的音量把顾舒华吓了一跳，泪水霎时就掉了下来。

警察了然，上前抓住宋绵：“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我是舒华的妈妈，你们凭什么抓我？要抓也是抓杜鹃那个贱女人！”

宋绵嘶声喊道，伸手去抓顾祁的手臂：“阿祁，你告诉他们，我真的是孩子的妈妈……”

顾祁冷冷抽出手，寒刃似的眸子睨着宋绵：“别碰我。”

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两行泪水滑过宋绵扭曲狰狞的脸，她死死拽着顾祁的领子：“顾祁，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没错，是我策划绑架的舒华，我以为涨潮能彻底弄死她，这样就能用愧疚把你绑在我身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虎毒还不食子，宋绵居然下得去手害自己的孩子！

杜鹃紧了紧抱着顾舒华的手，情绪翻涌。

似是感受到杜鹃的视线，宋绵松开手，一点点转头，看着杜鹃，放声大笑起来。

“那个赔钱货现在缠着你不放有什么用？你那么想要孩子，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生不出来。”

“没有孩子，你的婚姻注定破败，就像你和顾祁一样！”

杜鹃的脸霎时变了，紧了紧抱着顾舒华的手。

顾祁的火霎时被点燃。

“啪”的一声，宋绵脸上多了个鲜红的五指印。

“宋绵，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宋绵捂着脸，僵硬望着顾祁，胸口剧烈起伏。

“顾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你难道是个合格的爸爸吗？要不是你根本不在意舒华，我怎么会去绑架她！”

说到最后，宋绵的嗓子都破了音，指着顾祁和杜鹃。

“这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逼我这么做！你们才是杀人犯！”

警察再也看不下去，拽着宋绵出去。

瓢泼大雨下，宋绵已然失了神志。

闪电落下，照亮宋绵扭曲上扬的唇角。

“顾祁，你活该得不到杜鹃，活该没有一个正常的孩子，这都是报应！”

雷鸣响彻天际，重重落在顾祁的心脏上。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浑身像是泡在冷水里一般，冰冷刺骨。

直到冷风吹进来，顾祁才回过神，抬眸看去。

杜鹃抱着顾舒华耐心哄着，而顾舒华紧紧抱着杜鹃，泪水终于停下，眨着眼睛，很快在她的怀里睡着。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和杜鹃的以后，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可陪在杜鹃身侧的位置，却不是他，而是卢卡斯。

第二十二章

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杜鹃心情复杂。

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摊上了宋绵那样的母亲？

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摊上了宋绵那样的母亲？

她小心翼翼抱着顾舒华上前，轻声道：“你带她回房吧，我们要回去了。”

听到“我们”两个字，将他和卢卡斯划开，顾祁的心倏然一抽。

他深深看了眼杜鹃，伸手去接顾舒华。pm

不熟练的姿势很快将顾舒华弄醒，她死死拽着杜鹃，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顾祁皱了皱眉，轻声哄她：“舒华乖，爸爸带你回房间。”

可顾舒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满是泪水的眸子望着杜鹃，哽咽道：“不要，不要……”

可顾舒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满是泪水的眸子望着杜鹃，哽咽道：“不要，不要……”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可顾舒华这样死死压抑着哭泣，却怎么都压不住破碎的话语却更让人心疼。

要是肚子中的孩子没有死，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想到这，杜鹃顿了顿：“让舒华在我们那睡一晚吧。”

“不行。”

卢卡斯飞快拒绝了这个提议，几乎是粗暴地掰开顾舒华的手，毫不留情地塞进顾祁手中，拉着杜鹃离开。

杜鹃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和卢卡斯一起离开。

关上门，杜鹃终于问出口：“你讨厌顾舒华吗？”

卢卡斯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意。

“你喜欢她？她是你前夫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更何况她的母亲还要陷害你。”

杜鹃说：“顾祁和宋绵确实和我有些不愉快的过去，可孩子是无辜的。”

“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被虐待都会心疼。”

可卢卡斯根本听不进去。

之前也有许多人追求杜鹃，可他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就连杜鹃也感叹：“你也太放心我了吧，要是我真对他们动心了呢？”

那时候卢卡斯勾了勾唇，自信且耀眼：“不会，他们比不上我。”

可现在，那份自信却被动摇了。

刚刚在大堂里三人争吵，卢卡斯怎么都插不上话。

他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那一刻，他切实感受到，杜鹃和顾祁之间，有他无法插足的过去。

“那是顾祁的家事，我们为什么要管？”

“要是那个孩子一直黏着你，你是不是还要为了她留在中国？”

妒火越烧越旺，理智还未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

“杜鹃，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心疼那个孩子，还是用孩子做借口，想和顾祁重修旧好？”

话一说出口，卢卡斯就后悔了。

杜鹃眸子里的光迅速暗下去，从喉咙挤出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卢卡斯喉结滚了滚，想要说点什么，门铃却响了。

顾祁牵着顾舒华站在门外，有些疲惫：“抱歉，舒华哭了半夜怎么都不肯睡觉。”

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翻滚。

来找杜鹃的可以是任何人，他都不会如此嫉妒。

唯独不能是顾祁。

杜鹃背对着他，三个人的模样好像把他隔离在外，将时间拉回到五年前。

看着顾舒华满脸泪水的脸，杜鹃心尖一颤，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终是狠心拒绝。

“抱歉……”

话没说完，顾舒华用尽全身的力气，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是不是……舒华不乖，所以，所以大家都不要我？”

“我，很乖，妈妈打我，我……我也听话，没有出声。”

第二十三章

空气凝结了一瞬。

顾祁的怔愣在原地，眸子沉下来：“你说什么？宋绵经常打你？”

可顾舒华只是看着杜鹃，再没出声。

卢卡斯揉了揉额角，语气疲惫：“维娜，你和顾祁送这小孩去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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