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队派人来通知第二天清晨启程。 我收拾好自己绣给裴远山和裴越的披风,拿上了裴越爱吃的几样漠北果干,来到了车队前。 谢家两父子见我拿着行李过来,两人皆是释然一笑。 谢留直接出言嘲讽:“看来六年了,娘这个口是心非的毛病还没改掉啊,明明就想和我们回京城,偏要吓唬我和爹爹呢。” 谢彦卿则是笑着冲我伸出手:“想通了就好,回家吧。” 从前出行时,我腿上没力,若无马凳,只能由前人拉一把才能上车。 谢彦卿明显是还记得我的习惯,做好了准备要扶我上马车。 可我却在他们的注视下,径直上了距离他们几米远标着商队图腾的马车。 谢家父子原本明媚的脸同时沉了下来。 流放第六年,侯府父子想接我回家 3 “晚晚,你这是何意?你记错了,不是这一辆,跟我走,侯府的马车在那边。” 谢彦卿顾不得风度,焦急地过来想拉我下去。 裴远山安排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个个身上都带着功夫,硬生生把谢彦卿隔开了。 “哪里来的登徒子,休得无礼!” 我冲那几人摆摆手,叫他们放开了谢彦卿:“无妨,我认识的,不必管他们,走咱们的就成。” 一路上谢家的马车紧紧跟在我们商队后面,好像生怕跟丢了。 在临近京城的时候,谢家父子才终于松懈了几分。 车队休息的时候,谢留站在我马车窗外,一边问一边向里好奇张望着。 “原来阿娘还是回京城啊,害得我和爹爹紧张了一路,阿娘为何不坐侯府的马车?还是云姨好,她可没你们女人那些弯弯绕绕的。” 我并不想搭理谢留的话。 这孩子几年不见,身上全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谢留却自顾自地上了我的马车,看见我给裴越拿的果干,直接放进了自己嘴里。 “呸,好酸呐,我不爱吃酸的。” 我沉下脸:“这不是给你的东西,你这些年一点礼数也没学吗?” 谢留撇撇嘴委屈道:“云姨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的。” 给裴远山绣的披风有几针没绣好,我没空再理会谢留,趁有时间赶紧拿出来改改针脚。 谢留眼尖,瞧见了那款小一点的,那些刻薄的话突然堵在了喉咙里,嘟嘟囔囔道:“阿娘还是喜欢做这些没用的东西,孩儿如今身量早就长了......” 谢留以为这是做给他们父子的? 记得当初我为他们缝制衣服的时候,他们总是满脸嫌弃。 “阿娘的手只会绣花,可云姨的手却拿得起剑,我不需要一个这样没用的阿娘!” 说完就把我熬夜缝制的衣裳都踩在了脚下。 从那之后,我不会再给他们缝一件衣服。 可这次没等我反驳这不是给他的,谢留已经蹦蹦跳跳回到了谢彦卿身边,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 谢彦卿看向我的方向,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我赶紧把车窗的帘子放下,不想再多看那对恶心父子一眼。 到了京城外最后一个驿站时,我看到路边有卖酸杏子的,叫停了马车下去买了些,裴越最爱吃这种酸酸的果子了。 谢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阴恻恻开口:“阿娘记性好差,留儿吃杏子会起红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