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结束,一群人在局里的大堂内拦住她。 久别重逢,对于他们这群人,现在可谓是珍惜。 “林冉!真的是你,早两天出任务没看到,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这一趟出国学了不少东西吧,看看,整个人都大变样了!” “那可不,我们林同志现在可是国家人才,上面调过来的,和之前可不一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唱双簧似的搞得林冉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问了句:“诶,那你和陆首长怎么样了……”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林冉和陆进淮离婚的事众人多少是有耳闻,也不知道是谁口无遮拦的说了这话。 不远处,和局长聊完案情的陆进淮也注意到了这边。 他不自觉的挪了几步,想要听清林冉的回答。 “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林冉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一旁的方忆文察觉到了林冉的拘束,适时的把她拉过来:“各位同志,我和师妹还要去写报告,就先不聊了,你们下次再好好叙旧。” 同事们见状,也没有再多问,纷纷转移了话题,找了个理由去忙工作。 林冉和方忆文没有真的去写什么报告。 一个案子刚刚结束,两人都要放松。 他们一同走出公安局,沿着林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忽然见到路边有个小摊支了一口铁锅卖胡辣汤。 林冉想了想,转头对着方忆文笑道:“师哥,你还没吃过辽北这边的特色吧,这次我请客。” ![]() 说着,女孩就上前叫了两碗,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 两碗汤上桌,林冉也没吱声,直接拿勺拨了两下就开喝,然后就被第一口被烫得咧嘴。 “慢点,慢点。” 方忆文见惯了林冉沉静优雅的样子,像这样具有烟火气的一幕倒是从未体验过。 他自然的把林冉的碗拿过来,放到一边用嘴轻轻吹凉,觉得温度差不多才用小勺舀了汤送到她嘴边:“试试?” 林冉就着喝了一口:“不烫了。” 听女孩这么说,方忆文才端回给她:“喝吧。” 在德国的时候,方忆文作为男同志,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上都很照顾自己。 比如帮忙换灯修水管,发烧住院给她削苹果送饭,互相给对方整理东西这样的事成为了平常。 当然,林冉也会帮他修补衣物,把从雷奥娜教授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笔记借给他。 久而久之,一些举动已经成为习惯。 林冉下意识道了谢,刚准备拿起碗捧着喝,一只大手就径直把碗抢过。 她一脸呆滞的抬头。 陆进淮的脸色此刻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冷冽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进。 他不善的瞥了一眼方忆文,眼底暗流卷动着。 接着,男人一屁股坐下。 “这碗,你不准喝。” 第19章 “老板,再来碗胡辣汤。” 陆进淮对着摊主说完,转头当着两人的面就把手上那碗汤一饮而尽。 林冉傻傻的看着,哪里晓得陆进淮是在搞哪一出,她拧着眉一把拿回汤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陆进淮!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要问问你旁边这位同志做什么。” 陆进淮有些不悦。 打从林冉出了公安局,他就一直跟在后面。 林冉身旁的这位,好像是和她一同归国的法医,从开始见到他,心里就隐隐的不舒服。 后来看到两人在前面聊天,林冉时不时被逗笑,那种难受的感觉更甚。 结婚三年里,他从没和林冉这样轻松的聊过天,林冉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揣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最让他生气的是在这个摊子上。 这男的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和林冉做了这样亲密的举动,而林冉还不自知。 他此刻终于懂得那种感受是什么,那是一种直觉,男人本性里对竞争对手出现的不喜。 “男女同志之间,注意点影响。” 这话陆进淮是对着方忆文说的。 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传出去终究不好。 虽然男未婚,女……也暂时未嫁。 想到这,陆进淮的脸更是阴沉了几度。 林冉听到他的话稍稍反应过来,她差点忘了,这里不是德国。 国外开放,男女之间就算肢体上有什么碰触也可能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但在国内可不一样。 刚刚她和方忆文的举动确实是不太好。 “谢谢提醒。” 说话的是方忆文,他透过镜片,半眯眼审视完眼前的男人,开口介绍了自己:“久闻陆首长大名,我叫方忆文,和林师妹一样,留学回来的法医。” 陆进淮没有理他。 因为这会又是一碗胡辣汤端上来,他用同样的方式轻轻吹凉,然后递还给林冉,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复杂。 “喝吧,小心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这喧嚣的市井,直达林冉的心底。 林冉微微一愣,随即接过碗,低声道谢。 她的目光在陆进淮和方忆文之间徘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方忆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陆首长是不是也得注意下影响?” “我不一样。” 陆进淮坦然道:“我和林冉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 “咳咳……” 林冉喝汤的动作被这句话吓得一抖,呛了口汤。 不一般的关系? 不就是前夫前妻的关系。 她咳嗽的这一下引来旁边两人的着急忙慌。 方忆文想要伸手帮忙拍背顺气,又想到方才陆进淮的话缩回手,从口袋里拿了个手帕递过去。 而陆进淮这边,他的手才触碰到女孩的身体,就被林冉躲开。 她拿着手帕捂了会嘴:“陆首长,你也得注意点影响。” 他被林冉的话噎住,难以回嘴。 这一套下来,林冉也失了喝汤的胃口。 她站起身,疲惫道:“我累了,先回去了。” “我送你……” 陆进淮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他。 方忆文眯眼笑着说:“陆首长,难得遇上,辽北这边有些事我想请教您,让林师妹自己回去吧,几步路远不碍事的。” 空气中立马燃起硝烟味。 林冉懒得再理他们,结完账就离开。 第20章 1986年。 是方忆文在德国法医研究所,公派进修法医的第二年。 在这里,他有不少的华国医学生同学,但只有他一个人固执的选择了最难且最累的法医学。 华国法医检验技术依旧欠缺,而死者需要真相。 那年五月,外交部突然通知到自己去机场接人。 说是有一个同专业的同志也要来德国学习,时限和他一样,选择了五年。 因为课程耽误,他赶到机场比较晚,要接的人已经早早在那等候。 是个女孩。 居然是个女孩。 还是个选择法医的女孩。 见面的那一刻,方忆文觉得自己被震惊了三次。 他记得,还在华国时,父母开始还是很支持自己所选的专业。 反正只要是为了国家做贡献,老一辈的人就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 可是时间久了,当身边的朋友知道,逐渐远离了他。 当家门口和颜悦色的邻居当着他的面把孩子抱走,然后教育道:“你不要有事没事去和那个哥哥玩,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和他在一起会生病的。” 邻居甚至没有压低声音,像是直接说给他听。 法医之所以人才凋零,原因不就是出自这吗?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支持他,比如在德国的姑姑、学校的老师等等,他们都说:“忆文啊,你是个男人,要承担的总要更多。” 从小建立的三观被打破,是在林冉出现后。 这个女孩,长得漂亮却不是花瓶,学习德文医疗知识时常常急得扯头发,但永远透着生机勃勃。 有天,坐在沙发上,他被最近连着几个大夜失败的病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