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韩家寂静无声。 韩父和韩母呆坐在院子里,还不能接受三天前发生的那场火灾。 他们一言不发,像是已经泥化成石雕。 韩萱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 她哭傅以臻竟然死了。 那么英俊那么有钱那么有才华的傅以臻,竟然死了? 三天前的中午他还在陪自己读诗。 他虽然经常话里有话,对自己冷嘲热讽。 但韩萱萱格外喜欢他对自己那股聪明不驯的劲头。 她漂亮柔弱,男人都捧着她,还没有谁会跟自己对着干,傅以臻是第一个。 原本韩萱萱就快要爱上他了,更爱上他背后的钱、梦想、大世界、成为富太太的愿景。 可现在他居然死了。 她的悲伤过大,心眼过小,根本来不及思考韩小沫的死。 她哭了很久,父母都没有推门进来哄她劝她,这让韩萱萱有些烦躁,她故意踢落桌上的花瓶。 门外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父和韩母都满心空茫,像是失去了魂魄。 韩萱萱怒气冲冲地走出门,正要抱怨自己饿了,门外有人敲门。 来者是金店店主,手上拿着锦旗。 “我来感谢韩小沫同志,打听了好久才知道这位女侠的芳名,她可帮了我大忙了,那天三个歹徒截了我的电,还好她见义勇为……” 金店店主满心感激,探头往院子里瞧:“韩小沫同志呢?我能见她一面吗?” 韩父手足无措地站起,也探头往卧室里瞧。 “她……当着兵呢,还在军区,没回家,三天,没回家了。” 金店店主很惊讶:“啊?那么快就归队了,我记得她伤的挺重的,腿上被那些瘪犊子插了一刀,血流了满地,紫裙子都被染成全红了……” 一时之间,韩父,韩母,韩萱萱,都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金店店主看出气氛有些尴尬,特意喜笑颜开地提起另一只手上的布袋子。 “我给韩小沫同志买了很多猪蹄子、牛棒骨,给她补补,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他的话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关,让韩母捂住脸痛哭。 “小沫不会回来了,她被火烧死了,已经死了……” 韩父呆呆地望着韩母,浑浊的眼眸里也有泪水打转,声音轻不可察:“沫妮儿死了吗?” 沫妮儿是韩小沫的小名。 很久以前,韩父韩母把她当成心头宝,温柔地喊她小名。 韩父下了班第一件事是把韩小沫顶在头上骑大马。 韩母会做韩小沫最喜欢吃的炖猪蹄。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十年里,他们对她只有冷漠,视她为夺走自己亲生女儿幸福生活的混蛋。 韩母失声痛哭:“我该死,沫妮儿说想吃炖猪蹄,我竟然把她喊到厨房里,让她别伸筷子,我说那都是给萱萱准备的……” 韩父蹲下来,抱住头喃喃自语:“她受伤了,外人都知道给她买猪蹄,我们只会让她别抢韩萱萱的食。” 韩母哭得越发撕心裂肺:“她说她腿疼,说了很多遍,我假装没听到,我说她是装的,她肯定真的很疼,伤口都见骨了……我该死,我真该死。” 韩父忽然暴起,抓紧桌上的瓷碗往自己头上砸:“该死的人是我!是我!我竟然说宁愿她刚出生时就死了,我不配当爹,我该死!” 老两口抱头痛哭。 韩萱萱脊背发寒,明明还是白天,她却感觉夜幕降临了。 |